“就是兩組玩家在遊戲裡對抗,死掉一組遊戲才算結束。”
夏花微微皺了皺眉,那個阿力長的幹幹淨淨說話也客客氣氣,一開口怎麼這麼晦氣?
廖晨想起自己還沒給夏花解釋這些,連忙補充:“玩家在遊戲裡死亡不會真的立刻死亡,是扣靈魂點的,扣完人就真的沒了。”
有幾條命,全看剩餘多少靈魂點。
這時候大家都緩過一口氣,有人主動開口說:“大門打不開,說明那些沒人去的樓層也得探索一遍,我們重新分分組吧。”
各組現在都缺了人數,隻能重新分組補充一下。現在要面對的難題是那幾個路人誰來帶。到了這個時候,誰也不想帶拖油瓶。
沐夏花插了句話:“還有一層樓沒有人下來,重新行動之前我想去看一下。”
剛才說話的男人明顯停頓了一下,看了看夏花,猶豫一會兒說:“願意幫别人一把是好事,但是都到這個時候,恐怕樓上也剩不下什麼人了。你能從樓上下來應該是有點水平的,就好好活着出去,别把體力浪費掉。”
夏花心裡知道隻要鬼吃飽了幸存者活下來的機會就會變大,根據二樓的情況看應該會剩下一兩個人。
當然也不排除那一組鬼的數量占比太大,沒能剩下活人。但如果是這樣,那些鬼不就早早跑下來繼續冒充路人了嗎。
她不想把這種話拿到明面上來,隻是起身說:“等我一會兒就好。”
宇文緊張地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姐姐?”
“你在這兒等着,不要緊。”
東方凜很自然地起身跟上她,耳邊突然響起一個聲音——“她這樣胡亂救人遲早要拖你後腿的,要不要考慮換組?”
他一愣,這個聲音是直接響起在耳邊的,用的是玄門的傳音術!
這種法術現在能掌握的人很少,而且在遊戲裡他自認發揮不出來。
東方凜下意識轉頭尋找,迎上了阿力含笑的目光。
雖然沒有辦法确認,但這個笑容讓他覺得傳音的人就是阿力。
他留下一個“我願意”的眼神,就跟在夏花身後上樓。
阿力:這孩子怎麼是個戀愛腦呢?不應該啊?
沐夏花和東方凜來到五樓,這裡卻安靜的有些過分。
走廊上有血迹,還有拖曳的痕迹,但是沒有人,連鬼也沒有。
他們跟着拖曳的血迹來到電梯口,兩個人相視一眼,這棟廢棄的樓裡根本就沒有電,難道屍體被扔進了電梯井?
下樓時夏花停頓了一會兒,忽然拐進其他樓層——其他樓層也都一樣,本該存在的屍骸隻剩下一道道拖曳的血痕。
他們下樓告訴大家樓上的情形,之前勸過夏花的男人眉頭皺了起來,“現在還剩七樓八樓和地下一層沒人去過,被拖走的屍體應該是集中在地下一層。我們最好弄清楚這些屍體被拖去做什麼,可能得到一些boss的信息。”
每場遊戲裡除了那些npc小怪,總會有一兩個boss等級的怪物壓軸。那東西不是輕易能應付得了的了,能多搜集一點信息總是好的。
男人往白薇和阿力那邊看了一眼,他們一直沒有發表過意見,尤其隊裡另外四個根本沒有跟外人交流過,似乎是個相當封閉的小團體。
于是他把目光放到東方凜身上,提議說:“我們暫時拼一組吧,七樓和八樓就不帶‘那些人’上去了。等探完了這兩層,再決定地下一層的事。”
夏花沒意見,東方凜倒是不想她剛跑完五樓又爬七樓,對她說:“你在這裡看着這些路人,我跟他們上去。”
不好說這些路人裡還混着幾個鬼,萬一他們一走鬼開始襲擊人,那之前救下來的也白救了。
另外三個玩家也沒意見,在他們眼裡夏花這樣一個小女孩說不準自己也要靠人幫襯,不去反而更好一些。
他們稍作整裝,沐夏花注意到對面的男人雖然帶着刀,卻習慣性地從腰間摸出一把槍來确認子彈。
她把身子往廖晨那邊傾斜一下,“玩家的武器兌換裡好像沒有槍?”
“對,武器兌換都是冷兵器,熱兵器一般是玩家自己帶進來的,作用很有限,對遊戲裡的‘鬼’造不成緻命傷害。
不過有時候一些特殊場景裡也能找到槍,偶爾還能爆出極品武器,那種東西有價無市罕見的很,最有名的就是人氣榜第一的大佬手上的兩把大口徑,一槍能把人的半個腦袋都轟沒了!”
廖晨一說起大佬的那兩把槍就滿臉豔羨,其他人已經整裝完,東方凜拍了一下他的肩,又随手薅住彼岸湊齊人數。
白薇和阿力那一組這才陸續起身,一言不發地跟上。
他們之間的氣氛不是合作一兩次可以培養出來的。
夏花隐約在想,組隊的上限是五人,這六個人是怎麼保證一起進遊戲的呢。
随着兩組人上樓,大廳裡變得安靜下來,遠處路人的啜泣聲和近處孟響用力啃自己指甲的聲音變得格外清晰。
宇文放緩了嚼肉幹的速度,怕自己吃東西的聲音在這份安靜裡太顯眼。
他幾下咽掉嘴裡的肉幹,貼近夏花問:“姐姐,你是不是知道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青山療養院?”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宇文略窘地看看夏花的長刀,“姐姐你一開始就知道來這裡會遇到什麼事對不對?能告訴我你怎麼會知道嗎?”
夏花沒有回答,擡手指了指放在不遠處“遊戲規則”的立牌。
宇文悻悻地嘟囔:“這怎麼能叫遊戲呢,明明都死人了……”
夏花突然把手指放在唇邊示意他噤聲,站在椅子上警覺地看向樓梯間的方向。
當樓梯間松動的大門突然被碰撞,她迅速朝躲在一邊的三個路人喊:“都過來!”
三個路人對她并不信任于是遲疑了片刻,就在這片刻間幾個鬼npc撞開門蜂擁而至。
沐夏花飛快掃過四周——人太多,她一個人不可能護得過來。挂号處的玻璃雖然碎了至少還算個遮擋。
她又喊一聲:“都進挂号處!”
這次沒人敢耽擱,所有人紛紛跑進挂号處關緊了門。沐夏花守在碎掉的玻璃缺口外面來一個砍一個阻止它們進去。
可是樓梯間還在有更多的鬼npc沖過來,趁她來不及出手不斷撞向其他破碎的玻璃。一個醫生模樣的鬼npc從撞開的缺口擠進去,破碎的玻璃劃開了它的肚皮,先前吃下去的血肉零零碎碎掉落得到處都是。
挂号處裡的人驚叫着七手八腳地從身邊找東西往鬼npc頭上砸。
其中一個男人本來就不相信一個小姑娘有能力救他們,見現在鬼npc都被吸引在挂号處,他打開門飛快地沖出去。
夏花隻來得及喊一聲:“别亂跑!”他已經沖向扶梯——能扛事兒的人都在樓上,去上樓才是安全的!
樓下這些人就為他多拖延一會兒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幾層,突然見到某一層上有一個穿着便服的背影。他直接跑過去,擦着額頭的汗說:“可算是見到人了,兄弟搭個伴一塊走吧!”
對方高大的背影轉過來,他看着對方一愣,“唉,你不是……”
他的瞳孔一縮,映照出一把高高舉起的斧子,正飛快地朝他降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