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老闆隻用一天遊戲時間裡清理了攔截他們的武裝軍,第二天一邊沿路擊殺其他兩隊玩家,一邊向叢林深處一座金字塔狀的建築行進。
雖然他不會特意去搜尋,但玩家們似乎都在前往同一個目的地,雙方隻要一照面聶老闆就毫不猶豫地開槍,從來不去分辨對面是什麼人。
夏花依舊像個破麻袋一樣被他提着,身上的傷有惡化的傾向,吃下去的藥幾乎沒什麼作用。
她隻能強撐着不暈過去,根本顧不上遊戲進程。
聶老闆提着她站在那座巨大的石砌建築前,視線冷冷地在她身上掃了一眼——倒是挺能撐。
反正對他來說不死就行。
他改抓住夏花的胳膊拖着她走上長長的台階,在最高處的石室裡有一個祭壇,他拖着夏□□自走過去,一手抓着她的手臂一手掏出小刀往她的手腕上劃下去。
血源源不斷地流進祭壇,夏花眼前一陣發黑,沒想到自己的作用竟然在這裡……
這樣下去她真的還能活着走出遊戲吧?
幸好血流了一會兒祭壇就亮起來,一團光暈在顯現——
【叮】傳送門已開啟,時限三分鐘,玩家請自行進入傳送門退出遊戲。
夏花在心裡用最後的力氣日狗,這是讓她爬着進傳送門……
她以為聶老闆會就此扔下她,沒想到他竟然沒有松手,拖着她一起走進傳送門。
夏花用最後的意志在退出前清除了傷勢,但系統治愈的隻有身上的傷口,失血帶來的暈眩絲毫沒有減輕。
眼前恢複明亮,聶老闆一松手她就失去支撐倒在華麗冰涼的地闆上,兩眼一黑暈倒過去。
當再次恢複意識,看到的依然是暈倒前最後看到的華麗地闆。
夏花慢慢撐起身體,眼前是一間高檔酒店裝修風格的房間,聶老闆拿着紅酒靠坐在前方的沙發上,暗紅色綢緞質感的襯衣和雪白的西裝褲包裹着修長完美的身材,微微挑起的鳳眼裡恢複成黑色的眼珠不帶情緒地打量着她。
……這個人,就放着一個暈倒的人繼續躺在地上嗎?
算了,能讓她活着就不錯了,不能跟這種殺人不眨眼的大佬要求太多。
夏花快速整理了一下目前的狀況,身體的溫度已經降下來了,除了有點貧血外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她目前所處的大概是這位大佬的綁定登出點,退出遊戲時他沒有松手,系統就把她一起傳送過來了。
隻是不知道這裡是萬華鏡俱樂部還是現實——是哪個都沒關系,她自己回去就好了。
她不得不開口問:“請問這是哪裡?”
“明尼克州。”
聶老闆的聲音依然好聽,悠揚冰冷得像是某種美麗卻沒有血肉的樂器發出的。
夏花一陣頭大——境外?
她現在沒有護照也沒有手機,跟大佬借錢的話不知道他有沒有那麼好心?
她看了看聶老闆,突然注意到對方左耳上墜着的菱形石頭竟然有些變色。原本讓人不舒服的漆黑裡絲絲縷縷地混雜着紅色。
她不知道為什麼總是這麼在意這石頭的顔色,隻是看見那絲絲縷縷的紅就覺得心裡繃緊的東西放松下來。
“我能借用一下電話嗎?”
通過俱樂部大廳回國是最快的,但她的手機不在身上,應該也不能指望這位大佬親自送她回去。
聶老闆面無表情地把手機扔給她,夏花無意間瞥見手機上的俱樂部圖标,跟他們的不同,大佬的圖标上多了個金色的V。
玩家裡還有VIP?
那他會不會知道更多遊戲内情?
她揣着心思打完電話,客氣地跟大佬請示:“會有人盡快來接我,在那之前我能暫時待在這裡嗎?”
聶老闆冷冷地說了聲“随便”,目光在夏花身上打量兩眼,提醒她:“你知道自己現在很難聞嗎。”
夏花當然知道,她還穿着永恒高中的校服,滿身血污,又被聶老闆在泥裡扔來扔去滾了兩天。
“那邊有浴室。”
“能再借我身衣服嗎?”
“自己找。”
聶老闆微微擰了擰眉,一臉的嫌煩。
他這麼說夏花就不客氣了,自己去卧室打開衣櫃。
大佬的衣服都差不多,一堆看起來貴的要死的西裝襯衣,幸好酒店有準備兩件式睡衣,她拿了一套就去浴室。
出來時大佬已經叫了客房服務,服務員正在清理她留在地闆上的血迹和污漬。
她挑了個不礙事的地方坐下,看起來規規矩矩老老實實,但又沒有多少拘謹。
聶老闆總覺得她很怪。
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嗎?怎麼能這麼坦然?
夏花坐了一會兒問:“我能開電視嗎?沒有手機實在沒什麼事幹……”
聶老闆冷冷地看過去,幾秒鐘後夏花老實地放棄,“知道了,我不看了。”
聶老闆的視線剛落回手機上,夏花又問:“你為什麼帶我出來?”
——是啊,為什麼。
她放完了血就發揮完作用,扔在那裡就行了。三分鐘應該夠她爬出來,爬不出來跟他也沒關系,為什麼帶她出來?那時候為什麼沒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