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花對上不急不緩跟在後面的林楚宸的視線,後者不知道這個小師娘是想通了什麼透出這麼清明的眼神,隻是勾唇對她笑了笑。
他扛着青冥往樓上走,注意到暮昭停下就也跟着停住腳,問了句:“要動手嗎?”
暮昭看了眼樓下的形勢,覺得那幾個玩家殺怪物的效率太差,這樣下去那些怪物跑的滿樓都是,今晚怕是休息不好。
“你們先上樓。”他留下一句話就撐着扶手跳下去,林楚宸也不在意,轉回身繼續擡腳往樓上走。
上到八樓林楚宸才停下來,對沐久栀說:“水應該不會淹到這裡,先在這兒設個屏障休息一晚。”
沐久栀沒意見,帶着自己公司的職員搬來桌子和文件櫃把辦公區的落地玻璃擋住,隻留下一人出入的通道由林楚宸親自守着。
他悠哉地點了煙,笑着說:“趁能睡覺趕緊睡,明天的工作還是要做的。”
這種情況下誰能睡得着?
經曆了一天的緊張和慌亂,身上的衣服也已經濕透,每個人都又冷又累,精神卻依舊無法放松。
職員們貼牆靠坐在遠離玻璃門的地上,盡量把身體擠在一起,像是能從中得到一點安心。
突然砰地一聲,一條長滿吸盤的巨大的章魚腿貼在窗戶外面蠕動而上,漸漸顯露出的上半身像是把幾個人形揉在一起,每一張臉都猙獰扭曲地盯着窗戶裡的人。
大家驚叫着退遠,夏花隻看了一眼坐在原地沒打算動。她的腦子迅速判斷出這東西不會進來,但不知被哪位姐姐拖了一把,身子也跟着倒向一邊。
青冥手快地一撈,讓她換了個方向倒向自己。
夏花撞上他單薄的身子闆兒,被攔腰抱着往後挪了挪。看似驚恐地躲避,實際上總覺得自己被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圈在青冥懷裡。
微妙的感覺讓她疑惑了一瞬,但又覺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慌亂中沒有人覺得這個動作有什麼問題,包括直播屏幕前的圍觀玩家。
但不包括東方凜。
他磨了磨後槽牙,在心裡罵一句:不要臉的老不修!
窗外的怪物如夏花所想,隻是貼在外面拍打着,但沒能打碎玻璃。
林楚宸不急不緩地彈着煙灰說:“那東西今晚進不來,你們休息你們的。”
今晚隻是D級懲罰,那種小boss級别的怪物不會進來。
但職員們依舊難以理解地看着林楚宸——在這種情況下休息!?
青冥适時放開繞在夏花腰上的手,一臉無辜地說:“你沒吓到吧?剛剛真是吓我一跳。”
夏花看着他幹淨無辜的臉懷疑他在睜眼說瞎話,但她沒有證據。
就算認識的時間不長,但他們是手拉手從魚人洞窟裡摸爬滾打出來的,他知道怕字什麼偏旁嗎?
青冥悠然地笑笑,一臉“隻要我臉皮夠厚就沒有人能拆穿我”。
過了好一會兒窗外的雨聲小了,門外傳來動靜,暮昭背着刀從留下的出口進來,林楚宸問他:“怎麼樣?”
他平靜又簡潔道:“水淹到四樓,現在沒有怪物繼續出來,今晚應該就到這裡了。”
雖說現在還有些零散的怪物在流竄,但欺師滅祖不會把它們當回事。
林楚宸和暮昭推着櫃子準備把出口擋上,外面幾個精疲力盡的玩家謹慎地詢問:“大神,能不能讓我們也在這兒歇一晚上?”
說是一晚上,實際上都過了淩晨了。他們清了半天怪隻想趕緊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哪裡能比欺師滅祖身邊安全呢?
若是以前他們也不敢開這個口,畢竟欺師滅祖跟獨狼一樣,除了偶爾對女性伸一下援手就沒見他們跟其他人搭過夥。但現在欺師滅祖突然轉性一樣開始跟别人組隊,對方還是兩個一看就沒什麼用處的拖油瓶,那他們這些更有用的說不定也有機會呢?
林楚宸的目光隻在他們身上掃了一眼,嘴角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跟聽見什麼笑話似的,用力一推就把出口擋上了。
轉頭還問暮昭:“我最近是不是太和顔悅色了?”
暮昭淡淡瞥他一眼,心道和顔悅色這四個字跟你就沒什麼關系。
坐在夏花身邊的女職員輕輕扯了扯她,“妹妹,你跟那兩個人很熟嗎?”
就是再遲鈍的人也看出林楚宸和暮昭不是普通人了,他倆跟那些兇巴巴的人是一樣的。
但她們拿不準沐組長的妹妹又是什麼情況,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跟那些“玩家”怎麼看都不像一路人。
夏花不想給沐久栀惹麻煩,說多了需要解釋的更多,就含糊道:“不熟,沒見過幾次。”
“那你怎麼跟他們一起來的啊?”
“我……”
“夏花,我餓了。”
青冥在旁邊輕輕打斷,配合得那叫一個默契。
夏花立刻翻出背包,抓了一把巧克力棒,給青冥塞了一根,又給幾個姐姐分了分。
大家晚上吃的都是那個難吃的要命的粥,折騰到下半夜早就虛了,都沒有拒絕。
另一邊幾個認識或不認識的男職員也看過來,但夏花向來界限分明,哥哥下屬的組員照顧一下沒什麼,其他人她隻當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