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凜的腦子一陣發懵,手機裡的直播鏡頭已經切換到其他玩家,他耳邊卻還響着那聲“青冥”。
夏花想起來了?
她認出虞音就是東方青冥了?
他突然生出一種即将失去夏花的空曠感,這種感覺讓他難以忍受。
雖然從東方青冥站在他面前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這天遲早會來,但私心裡總是希望這一天不要太快。也許拖的晚一點,跟夏花相處的再久一些,她也會生出些不一樣的感情。
在直播鏡頭看不到的地方,阿礫一組人始終遠遠監視着沐夏花所在的房間。
白薇按捺不住問:“阿礫,我們不是因為有bug才來的嗎?為什麼一直盯着夏花?”
阿礫噙着笑看了她一眼,那一臉擔心的樣子,有點懷疑她是不是一打聽到什麼就要跑去通風報信。
一個悠野自以為做的悄聲無息,現在連他養了這麼久的小兔子都想要倒戈?
他悠然道:“不是bug,隻是這場遊戲後台的代碼被人私下動過,我想知道被動了什麼。”
白薇聽完來了精神,“誰做的?能私下動後台代碼的人不是隻有……”
她誇張地捂住嘴眨了眨眼睛,可以不走官方路徑直接動後台的人,除了阿礫那就隻有……
她掩着嘴小小聲地問:“會長?會長不是還在國外嗎?”
“誰說不是呢。”
人都還沒回來手就先伸回來了,阿礫可不是更想知道會長在急什麼嗎。
白薇盯着阿礫眨了眨眼睛,問出了一直以來的疑問,“阿礫,你是不是不喜歡夏花?”
阿礫臉上是一成不變的優雅微笑,不解地反問:“我為什麼要喜歡她?”
白薇戳穿道:“你是不是怕會長這麼看重她,等她進了系統以後會威脅你的地位?”
阿礫在她頭上揉了一把,“少刷點電視劇吧。”
他不承認,但一定是的!
白薇抱着阿礫的胳膊安慰,“不用擔心呀,你可是會長的親兒子,誰都威脅不了你的地位!别跟夏花過不去,我們好好相處好不好~?”
阿礫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似笑非笑地糾正:“我可不是會長的兒子。”
“生物學上是的呀!”
白薇跟在阿礫身邊十幾年了,自認世上沒有人比她更親近阿礫。可他永遠都像貼着層微笑面具一樣不把情緒表露在臉上,她也能隻能模模糊糊地猜測他的心思。
沐夏花是會長親自指定的新玩家,在以沐夏花為中心的遊戲場地形成時,負責執行的阿礫從監視器上看到和她身邊的東方凜,就更改了指令把兩個人一起傳送進來。
她彼時回憶了一下阿礫離開家時那個小侄子才丁點兒大,兩人應該沒仇,怎麼還坑自己侄子呢?
日常搞不懂阿礫的操作+1。
前方青冥已經拉着夏花從資料室出來,夏花的精神雖然有點恍惚,但也就 像喝多了酒,遲鈍之餘有一點暈還有一點飄,被青冥拉着走的也算穩當。
唯一讓她感到困擾的是幻覺不但沒有消失反而更加嚴重,幻覺與現實不斷在她眼前閃回,一時是警報燈閃爍的辦公大樓,一時是漆黑的學校走廊。
連拉着她的手的人也時而是虞音,時而是墨綠色寬袍大袖,面容幽靜深邃的少年。
他們有着同樣一雙眼睛。
夏花被閃現的畫面晃得眼暈,幹脆閉上眼屏蔽掉真實的視線。
在她思考如果現在遇到怪物襲擊,她沒辦法成為戰鬥力的時候才意識到,一路走來除了誤闖進資料室的那隻肉蜘蛛,她和虞音幾乎沒有遇見過怪物。
這一點遠遠跟在他們後面的阿礫等人也注意到了。
重鬼嘟囔一句:“他們的運氣也太好了,這一路一個怪也沒有?”
聽聽樓上樓下的鬼哭狼嚎,就他倆閑的要命。
襲擊的隐藏規則隻适用于高等級怪物,低級怪完全是随機的,怎麼就能一個也沒遇見?
阿礫沉默着沒有說話,盯着青冥的背影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忽然間青冥回了一下頭,目光直沖他們的方向掃來。
要不是阿礫反應迅速,其他人跟他也十足默契一個手勢就飛快藏身,此時怕已經被青冥發現了。
夏花見他突然停步,也睜眼回頭看了一眼,“怎麼了?”
青冥臉上露出微妙的表情,“有奇怪的東西。”
“怪物嗎?”
“不是怪物……不要管了,我會盡量挑怪物少的地方走的,不用擔心。”
“?怎麼挑?”
“看氣流,還有氣運。”
青冥一臉尋常,夏花滿面疑惑。
有怪物的地方氣流污濁又混亂,連空氣都難聞許多。
青冥來到樓梯前停下來掩了掩口鼻,夏花的視線中少年寬大的衣袖擋着鼻子,露出來的半張小臉透出嫌棄,看上去有點可愛。
“别走這裡,回去吧。”
青冥說掉頭就掉頭,尾随的幾個差點又沒來得及躲起來。
重鬼心有餘悸地瞪向阿礫——這丫不會是故意的吧!?
阿礫摸了摸下巴。
不好說。
這個人他看不太明白。
等了片刻從藏身的拐角處探出頭,走廊上卻不見青冥和夏花的身影。
這層樓不是開放式辦公區,房間很多,無法判斷他們會躲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