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宸還不知道師父已經掉馬甲了，用講述别人的口吻道：“一般人接觸到‘混沌’的那一刻靈魂就遭到了破壞，就算不是當場發瘋也會慢慢瘋掉。但楚畫跟普通人不一樣，她身體裡有兩個靈魂，碰觸到‘混沌’的那一個受了很嚴重的損傷，而另一個受到某種保護幸存下來，被上一任‘東方青冥’救了回去。

為了保護剩下這個靈魂不被‘混沌’破壞，某人把東方青冥的力量轉移給她，還幫她得到了‘混沌’的雙生神‘秩序’的力量，這才挽回了一切。”

他特意暗示道：“東方青冥本就有看穿事物本質的能力，她的靈魂又被‘秩序’同化過，七情六欲都被削減，那個姑娘某些地方已經變得跟正常人不一樣了。”

夏花聽懂了，所以被破壞的靈魂是梨花，被救是她。所以她才感受不到正常人該有的情緒。

她老實地說：“我知道我就是楚畫，您可以有話直說。”

林楚宸疑惑，什麼時候知道的？他錯過了哪一集？師父的馬甲掉了沒有？

他歪着上半身往暮昭的方向靠了靠，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我們是不是有點跟不上劇情了？”

暮昭面無表情地喝他的咖啡，事不關己道：“他們自己跟得上就行。”

夏花不想跟着他們歪樓，拉回話題：“您請繼續。”

林楚宸這才坐正回來說：“混沌裡沒有秩序，也就可以建立新的秩序。萬華鏡現在已經掌握了混沌的力量，如果他能夠再掌控秩序，很可能會将現實的秩序破壞重建。

但據我們所知萬華鏡沒能得到秩序的力量，他無法創建秩序，所以才創建了一個新的空間，借助系統在裡面建立自己想要的世界。”

有些東西突然在夏花腦中串連起來，“萬華鏡想要秩序的力量？”

“也許吧，如果能得到秩序的力量就可以不必拘泥于系統，把手伸向現實。說不定可以颠覆現在的世界成為新世界的神。

但萬華鏡的會長在想什麼别人沒法知道，當年萬華鏡雖然散了，會長卻銷聲匿迹不見蹤影。還有聶老闆，他當年是我們這邊的人，但在替文城解決了一個大麻煩之後也下落不明，等我們再見到他已經是這輩子了。”

時間過了一百多年，林楚宸和暮昭都已經轉生過，聶老闆卻還是聶老闆，樣貌年齡什麼都沒改變，那萬華鏡的會長會不會也還是同一個人？

夏花追問道：“萬華鏡的會長到底是什麼人？”

林楚宸卻隻是看向青冥，青冥兩手一攤，他怎麼知道？楚畫那一世的記憶他都沒辦法回收。

林楚宸隻能把視線落回夏花身上，“那就隻能問你了。萬華鏡的會長是從西洋來的，除了他的名字叫赫迪斯之外我們對他一無所知，而你才是我們中跟萬華鏡會長接觸最多的人。”

夏花僅僅隻知道她和楚畫的關系，又沒有她的記憶，林楚宸卻繼續說：“靈魂轉世通常會相隔幾百年，這是靈魂用來休養和沉澱的時間。如果兩世之間太過相近，記憶還沒來得及沉澱，就會殘留一些影響。你好好想想說不定能找回一些楚畫的記憶。”

夏花基本理清了整個事情的輪廓，也确定自己進入遊戲不是随機的。

萬華鏡會長沒能得到秩序的力量，而她得到了。這會是遊戲總是針對她的原因嗎？

她于是問：“我身上還有秩序的力量嗎？”

這回是青冥替她解答：“沒有了，轉生就像靈魂的一次清洗和修複，外來的東西會被洗掉，損傷也會慢慢恢複。太嚴重的損傷這一世沒修好，下一世還會繼續修複。但你是靈魂被秩序同化過的人，想再次得到秩序的力量會更容易。”

話都已經說到這種地步，夏花敏銳的目光盯住青冥，出其不意地問：“那我和梨花為什麼會在同一個身體裡？”

青冥沒有防備地回答：“那是當初為了保護你的魂魄，我把你融在梨花的靈魂裡讓她帶着你一起轉生。你們的魂魄會在一次次轉生中逐漸分離，到上一世兩個靈魂已經分開，你也恢複了獨立的人格，如果不是萬華鏡那些事損壞了梨花的靈魂，這一世你們本該是完全獨立的兩個人。”

“那麼把東方青冥的力量轉移給楚畫也是你做的？”

夏花就那麼靜靜地看着他，青冥被她看得一頓，注意到坐在對面的兩個徒弟的目光——

師父這是掉馬掉的褲衩子都不剩了。

青冥這才想起自己隻承認了他是東方青冥，對于他和夏花的關系還什麼都沒透露過。

看夏花的目光，這是早就猜到了什麼，詐他來了。

他厚臉皮地笑笑，能有什麼辦法，夏花要詐他他還能不讓詐麼。

夏花收回視線也不敢再問下去，她猜到她跟東方青冥之間有些聯系，但沒想到牽扯的這麼深。

萬一問出個情定三生怎麼辦？電視劇裡不都是這麼演的麼？這她可處理不了。

她一本正經地說：“外面天都黑了，夜路不好走，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打擾。”

林楚宸笑，這是要遁走。

青冥像什麼都沒發生似的站起來說：“我送你。”

他也就自覺地跟着起身，說是青冥送，還不是他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