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陣平。”他連忙上前,走到松田陣平面前。松田陣平自然的将頭埋進對方的胸口,不在意對方身體一下子的僵硬,隻是聽着對方的心跳。活着,萩活着。心跳聲很健康,十分有力,以及剛剛萩原研二反擊時皮膚的疼痛都在說明,萩原研二還活着。松田陣平一下子放松下來。
萩原研二整個人都僵硬了,從小到大都是自己去貼近松田陣平。這還是為數不多的幾次松田陣平貼近他。而且,萩原研二低頭看向死死揪住他衣領的松田陣平,自己的衣服真的開始濕了,小陣平真的哭了。所以到底怎麼了?在他冒起這個念頭的同時,心底湧起了一股愧疚和歉意。
萩原研二又是愣住了。他不知道這股情緒從何而來,但它們卻真實無比。
正在思考的萩原研二感覺領口一松,回過神,便看見松田陣平已經将頭擡了起來,自然的後撤,坐下。要不是他衣服還濕着,他都要以為什麼都沒發生了。哦,小陣平的眼睛還有些紅。
一旁目睹全程的青木灼隐約間猜到了什麼,他的内心湧起了極大的不安。
“灼。”松田陣平握住了青木灼的手。他可以感覺到,青木在恐懼。他這次終于感覺到青木灼在恐懼什麼了———他在恐懼失去。松田陣平不知道青木灼要失去什麼,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能默默蹲下身,握住對方的手,給予他溫暖。
青木灼定定的望着松田陣平。他知道了被覆蓋掉的事,青木灼可以從對方身上氣勢的細微變化察覺這點。現在的松田陣平有一種飄忽不定的感覺,好像一眨眼就會消失一樣,這種狀态和他在摩天輪上赴死時有五分相像。
話說,他們原本的記憶是會在相同場景下回憶起來嗎?青木灼想起了自己那場奇異的夢最後的一句話。
所有被改變的一切都不會被遺忘,也不會消失。他們隻是被覆蓋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塵,等待别人來發現,或者說,是尋回。
“松田。”青木灼鄭重其事的說,“我和萩原都在這裡。”他覺得他要拉一把,将同期從回憶中拉出來。
松田陣平一愣,随即反應過來自己的狀态還在下意識的沉浸在記憶中。他穩定心神,告訴自己,那都是沒有現實發生的。萩和灼現在都在。
等等,松田陣平猛的反應過來不對,那個“旅行”真實無比,就連一些松田陣平些記不清的往事,它都呈現了出來。但它與現實有個很大的不同,那個“旅行”中沒有青木灼。松田陣平從始至終都沒有看見他,就好像他完全不存在一樣。
松田陣平在回過神時,就大抵猜出了這個東西是真的。所以他一直将這個走向比拟成平行世界,而他現在發現了兩個世界最大的差異是青木灼。那麼也就是說,如果這個世界沒有青木灼,那現實就會像平行世界一樣。
松田陣平決定在回去後找青木灼聊一聊。松田陣平很清楚自己是個怎麼樣的人,他從來都藏不住事。原本按他的習慣,他一定會和幼馴染說,但現在他發現了青木灼在這件事上的特殊性,這件事告訴他顯然更合适。而且,直覺告訴他,他可以從青木灼那邊得到一些信息,并分擔一下那個讓同期如此恐懼的東西。
“我知道,我沒事。”規劃好行程的松田陣平認真回複青木灼,并将自己身上沉重的氣氛收了收。
兩人心照不宣的都沒有再多說什麼,獨留萩原研二茫然四顧。
青木灼則是在快下摩天輪之前,從包裡拿出了三個帽子。在松田陣平疑惑望過來時,指了指他的眼睛,并把自己的頭飾拿下,戴上帽子。
松田陣平沉默的戴上帽子,遮住紅眼圈。
萩原研二無奈的拿起帽子,扣在了頭上。每個人都戴帽子是為了照顧小陣平的心理嗎?某洞察力極高警察從其中品出了一絲不對勁。
幾人下了摩天輪,把炸彈交給了早就被電話叫來的爆破組警察。這些警察們看了看自己全副武裝接過炸彈的樣子,又看了看對面輕裝上陣、有說有笑的兩個隊長。警察們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