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時間相近。
她佯裝有趣道:“說來好笑,那群大和尚認定此人是男扮女裝呢。”
李相成尖叫出聲:“女扮男裝?!”
道士們看到了彼此臉上的驚詫。
“不會吧,她也得沐浴……”
“不對,你們誰同她沐過浴麼?”
“我沒有,她尚未皈依,我們平常也不跟她來往呀。”
“可那些信士裡也沒有與她特别熟絡的。”
“不會吧?那沒有誰助她運過功麼?”
“這可難說了,她沒有拜師,練功也沒出過岔子。說不定真沒人為她運過功……”
“這這這!”
羅雨風連忙跟她們對了對長相,果然,又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秀氣女人。
“她偷的是什麼功法?”
李相成臉色難看。
“劍法和坤丹功法。”
羅雨風心情沉重。見紀懷皓向自己投來了詢問的目光,她微微搖了下頭。
看來,這竊賊并不是殺害肅王的兇手。
據方耀祖所說,那女子十二年前就會劍法,能乘人不備犯下滅門之罪,絕對造詣頗高,不太可能會時隔九年後來偷風靈觀的劍法,至于坤丹功法……
基礎的内容早就通過坤學傳遍了整個大齊,高階的内容說是女功之首也不為過,但各人有各人的路子,除非這個兇手原本練的就是坤丹内功,突然想精進一下。
也太勉強了……
沒想到,特地從洛陽出來調查,終究還是撲了個空。
不過……還可以從另一條路下手尋人。
羅雨風遞了個話頭:“這樣叛出師門的人,是不是各門各派都會想辦法追查?”
那兇手學的是劍,能練到那個程度,一定有師門傳授,孤身來到洛州,還與方耀祖的堂兄成了親,想來是在外遊蕩了許多日子,這麼長時間不回師門,又是殺人不眨眼的性子,被師門趕出,或是自己叛出的可能性極大。
李相成道:“那是自然,不僅會被門派追查,還會依事情輕重報給官府,從此以後就算上了‘黑籍’,行走江湖多有不便……不過,大家都有武功傍身,若是會易容、會造假公驗,天涯海角也難尋。要不然我們也不會三年也沒抓到人了。”
羅雨風心想:失蹤之人應該也會在官府備案,這麼久了,卷宗裡若是有可疑的人物,方耀祖早就挨個去尋了。
天下之大,練劍的宗門有幾何?
眼前就有一個,不若開口問問,十二三年前,是否有一名妙齡女子出了師門。
這可真是死馬當活馬醫的法子……
可就算要問,也不能現在問,這般人多眼雜,恐怕會洩露風聲……得尋個單獨的機會。
問誰好呢?
李相成那時才幾歲?上沒上玉陰山都是兩說。
明泉?
此人向來不靠譜,而且……
要不……宋相慈?
她跟着玉虹夫人長大,十二三年前,肯定是在風靈觀的。
但是……
羅雨風想到此人對自己的指責,一陣牙酸。
李相成搖頭歎氣:“算了,惡人自有惡報。千裡尋他都尋不到,沒準兒哪一天就撞在劍尖上了呢。”
一旁的小道士拽了拽她。
“欸,碧峰師伯往上面去了……”
衆人去看,隻見碧峰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山頂,除她之外,還有幾位道長,正在木屋小院外說着什麼。
“哎呀……”
李相成歎了一聲,語氣沉重下來。
“既然師傅們都上去了,我們也去吧……”
羅雨風眼睫微垂。
碧峰等人應該是去山頂祭奠玉虹夫人了……
“哦,對了,我們去膳堂時沒看見你,就幫你把吃食帶回來了,你不是說想吃麼?我已經放進院子裡了……沒想到郎君醒了,也不知夠不夠你們兩個人用……”
羅雨風一愣。
是素面!昨日她鬼迷心竅,問了李相成膳堂是否會有素面。
她控制着自己不去看紀懷皓。
“阿,多謝……”
她下意識地沒有再說太多,不想讓李相成說出食盒裡的是什麼。
“客氣客氣,那我們先走了啊。”
羅雨風松了口氣。
“回見。”
二狗見道士們要走,堅持跟着她們,反正是不想留在這裡與羅雨風和紀懷皓相處。
羅雨風笑了笑。
看來,這銀錠買得了一時的面子,卻買不了人心。
也不知明泉跑去了哪裡,怎麼讓二狗跟着李相成,自己不管不顧……
她望着衆人的身影朝着那山頂去了,不禁看向了紀懷皓。
紀懷皓果真也在望着那些人,似乎察覺到了羅雨風的視線,很快便回望向她。随即微微提起唇角,對她笑道:“梓君,進去麼?”
羅雨風看了他一回,點了點頭。
二人進了院子,看到了廂房門口留下的食盒。
紀懷皓走上前,自然地将食盒拎了起來,然後推開房門,看向羅雨風,等着她先進。
羅雨風站在原地,竟一時沒動。
這麼妥帖的待遇,她已經很久沒有享受到了。
想法剛剛冒出,她就吓了一跳。
細細數來,也不過六日,她竟覺得度日如年!
看來,她真的與瘋了的紀懷皓相處不來!
可瘋了的他,不就是本來的他麼……
強勢、執拗、不講理,還天娘的殺人不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