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行,你得給我揉揉。”孫逢林湊在陳晏白身旁,拉着他的手往自己腦袋上放。
陳晏白死死按着,不讓被他擡起來。
看着這一幕,剛才一切都好像煙消雲散了,江霖把剛才那些也都抛之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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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過後,陳晏白來到江霖家門前敲了敲門,依舊是沒人反應。
準備轉頭回家時,擡頭看向樓上。
或許她在樓上呢。
确實和陳晏白想的一樣,江霖在天台上窩在躺椅上抽煙看星星。
江霖看到他來立馬掐滅了手上的煙頭,“又是崔姥姥給你說的?”
“這次是我猜的。”
夜幕降臨,夏蟬的喧嚣漸漸被吞沒,夜晚的天台上星星點點的燈光透過夜幕。
看向陳晏白,透過他的眼眸,她看到了一片海,一個甯靜的世界,一個倒映出的澄澈的自己。他淺笑盈盈,眼眸澄淨清澈,眼中也含着絲絲笑意,月光仿佛是融入了他眼中。
江霖低頭拿起地上的啤酒遞給陳晏白,“來一瓶?”
陳晏白輕輕淺笑了一下,“經常在天台喝酒?”手上接過江霖遞過來的啤酒自然而然的打開喝了一口。
“之前聽說喝酒可以忘記煩惱,所以我就開始嘗試喝酒,後來隻要心情不好就想喝兩瓶酒”
“抽煙也是?”
看着地下的煙頭,江霖心虛的從躺椅上站起來,“嗯,不是說尼古丁可以麻痹神經,沒有起到作用現在還養成了煙瘾。”
陳晏白注視着她,聽她娓娓道來那些年她的事情,眼周早已濕潤,眼裡也是藏不住的心疼。
雖然相處的時間還很短,可他從她身上看到了獨一份的鋒芒。她雖然表面上什麼都不在乎,很随性大笑,不過這都是她的僞裝,把自己包裹在僞裝之下,隻有她自己時把真實的自己暴露出來,可她獨特,無懼,且自帶棱角的。
晚風輕拂,它鑽進樹林,搖曳着樹葉,發出輕柔的聲響,在這一刻,仿佛整個世界都靜了下來,隻有晚風在耳邊低語。
微風吹過臉頰,吹亂了她的發梢。擡手将吹亂的頭發别在耳後,回頭看向陳晏白。
“明天就要走了?”
“嗯。”
陳晏白還想再多說幾句,但嘴邊也就隻有一個嗯。
江霖用她的啤酒瓶碰了一下陳晏白的,眉眼彎彎的笑着說:“祝你明天一路順風。”
千言萬語隻有一句謝謝,陳晏白别過臉仰頭猛喝了一口啤酒。
陳晏白多想這個暑假再長一點,他還想在陵安鎮多待一段時間,他還想………
他的眼裡毫無征兆的落下一滴眼淚,這是陳晏白第一次因為離别而流淚。
在啤酒瓶的遮擋下,抹去了這滴滾燙的淚水。
“江霖,今天的月亮好圓。”
江霖擡頭看月亮,“是啊,好圓。”
她在看月亮,而陳晏白的眼裡全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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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江霖就聽到樓道搬東西的聲音,窗戶外是淅淅瀝瀝的下雨聲,不出意外的又開始下雨了。
江霖把窗簾掀開一條縫隙,看見陳晏白打着傘一趟一趟往小區門口提東西。
一輛不屬于這個小縣城的車停在樓下,一位中年男人穿着直挺的西裝幫他們搬着行李,絲毫不擔心會不會弄髒身上的西裝。搬完行李後,他在樓道裡和崔美華聊天時,江霖聽到了那是陳晏白的爸爸,陳澤民。
崔美華說:“澤民,你也不說早回來幾天,一回來就接着他們娘倆走了。”
“這次事太多了,等陳晏白放寒假,我一定早點回來多待幾天。”
“行了,今天下雨路上開車小心,你們走吧。”
陳晏白和他爸媽到車前檢查了一下東西有沒有拿完,陳晏白卻突然一下回過身往家裡走,下意識的擡頭看向江霖家。
吓得江霖立馬拉住窗簾怕被發現。
陳晏白邊走邊喊說:“爸媽,我充電器忘拿了。”
從家裡出來,陳晏白沒有立即下樓,而是站在江霖家門口。
很快,江霖就聽到有人敲門了。
江霖沒有去開門,就靜靜地聽着他敲了一遍,兩遍,三遍……直至最後沒有聲音。
她站在玄關處,能夠清晰的聽見外面的聲音。
陳晏白再次敲門,她依舊沒反應。
“江霖,我要走了。我肯定還會回來的,我下次回來能不能别不回我消息。”
這句話,在另一邊的江霖也是聽到了。
聽着他下樓的腳步聲,江霖走到窗戶前透過縫隙看着陳晏白。
這個暑假,她好像一朵野花,做了一場屬于玫瑰的美夢。
看着他上車,看着那輛車慢慢遠去。
在陰雨天裡,陵安鎮也就隻有江霖一個人了
這個夏天,也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