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這多了個物事,對嬷嬷我倒是無所謂。
想當年服侍皇後娘娘的時候,嬷嬷我見過的活春宮可不少呢!
隻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這炕上坐着的,該不會是這具身子的小娘子吧?
萬一自個被她瞧出不對,會不會一把火把我給燒啰?
可這也不是我自願上的身,真被燒死,我不就成了孤魂野鬼?
柳笙想到這些,臉上的表情一時沒藏住,吓得那是時青時白。
炕上的小丫頭早把緊捂的手放了下來,此時看到柳笙那青白交錯的臉色,忙關心的問。
“笙哥,你是不是剛起床的時候着涼了?那你先躺着,我這就去竈屋給你煮碗生姜水暖暖。”
說完也不等柳笙回應,小丫頭披着衣服就出了房門。
出去後,這小丫頭竟還細心的回頭将大開的門給掩上,生怕那夜風灌進屋裡。
柳笙心中一喜,待小丫頭走遠後,連忙跑到窗邊,豎起耳朵聽起院子裡的動靜。
“吱~~”
從屋子東邊傳來一聲刺耳的開門聲。
想來這木門怕是已有些年頭,連那門扇葉都沒法順滑的展開了。
“小雨,咋地起這麼早?”
一陣洪亮渾厚的男聲傳來。
那小丫頭脆甜的回話。
“爸。笙哥今兒個起了大早,有點兒着涼。我起來給他煮碗姜湯。”
“那行,多煮些,你自己也喝一碗。”
“哎。”
“咚”的一聲,那扇開着的門又關上了。
柳笙隻隐隐約約聽到,那門裡有人同那男人在叨咕,卻是聽不清在說些什麼。
聽到這,柳笙也知道自己沒法再獲得什麼有用的信息,沉着臉默默的坐回了炕上,仔細觀察起了這屋裡的擺設。
一張占了半邊屋的土炕,炕上就簡單的鋪了張草席子。炕頭碼着兩張厚實的棉被,看着也有個七八成新。炕尾則擺着兩個麥糠填的枕頭。炕中間則淩亂的卷着一床塞了薄絮的被子。
看樣子現在該是春末。
也不知這是哪兒,可還是大齊朝的地界?
這戶人家怕是窮困,炕邊居然就這麼個簡單的櫃子,竟是連個雕花也沒有。
且那當桌子使喚的箱子,看着也就是用普通的杉木做。
沒想到還有比皇莊裡的莊戶過得還不如的人家。
柳笙本還想翻翻櫃子,看看有什麼能知道這身體來曆的東西,不知為何竟起了困意,止都止不住,頭一歪,就這麼躺在了炕上。
“呀,笙哥怎麼這樣子就睡了?連被子都不蓋一下。真是的,真着涼可怎麼辦啊!”
小丫頭邊嘟囔邊給大大咧咧仰躺在炕上的柳笙蓋上被子,轉頭把剛端進來的姜湯給溫回竈頭上,擎等着柳笙起來了再喝。
弄完這些事,小丫頭耷拉着雙眼,打了個哈欠,拉過柳笙身邊的被子也睡着了。
此時警醒了二十多年的柳嬷嬷可沒辦法立馬警覺的驚坐起來。
沒法子,咱們柳大嬷嬷現在可正在閻王殿上跟代班的白無常白大人扯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