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鹹:“村長說……”
姜璟:“他們都是無辜的,讓我打死河伯,主持公道?”
桑鹹卡了一下,“差不多。”
姜璟嗤笑,“我看起來像是這種冤大頭嗎?他們惹得麻煩,憑什麼讓我兜底啊?”
她是聽不懂村長在說什麼,但肢體語言和神情看得清清楚楚,從河伯出現起,村長和族老的反應就不太對。可以當做是因為懼怕河伯,可随着鯉魚精的講述,他們的神情越來越不對勁。
想撺掇她給他們當打手,沒門。
河伯滿臉不耐煩,空氣裡驟然出現一股壓力,叫吵吵鬧鬧的人群閉嘴。
“你們的孩兒為何落水身亡,自己心裡沒點數?”河伯語氣輕蔑,眼神鄙夷,“嘗到紅鯉魚精的甜頭,就想故技重施,結果弄巧成拙,真的淹死了。前腳剛把落水頑童救下,轉眼便被殘忍殺害,真當水族生靈都是傻子,任由你們算計。前車之鑒的血還在河邊飄着,誰會冒頭救你們的醜孩子。”
河伯表情冰冷,“吾的寬容被爾等一再踐踏,既然如此,就有吾親自找出殺害紅鯉魚精的兇手。”
“且慢!”
河伯目光射過來,“莫非是要阻止吾?”
桑鹹拱拱手。“自然不是。隻是替河伯感到委屈,您兢兢業業鎮守白河,卻被人污蔑羞辱。今日我們都知道您是為了替無辜慘死的紅鯉魚精主持公道,隻懲治罪魁禍首,可白河村沆瀣一氣,事後必定不會承認這件事。您事情辦成返回白河,受了驚吓的白河村民在您背後胡言亂語。”
“傳出去就是白河的河伯殘暴狂妄,要求白河村獻上活祭,村民抵死不從,結果反抗者慘遭殺害。”
河伯臉色沉下來,按照白河村的無恥,這種事情的确有可能發生。
桑鹹繼續道:“到那時候,肯定會引來不明所以的人攻讦河伯,也許還有能人異士看到白河村民可憐,聽他們一通哭訴信以為真,就要除邪懲惡,把您當做冒充河伯的邪祟打了也說不定。”
“聽了村長和鯉魚精兩邊的闡述,我對此事心中已有推論。村長或許和紅鯉魚精之死有關系,讓他來處置這件事,本就不合适,所以在下有個提議,不如把縣令請過來。”
河伯面色陰沉,“縣令也是人族,難道不會包庇他們?”
桑鹹平靜道:“河伯想為紅鯉魚精主持公道,縣令身為父母官,也要捍衛人族的聲譽。水族有水族的規矩,人族有人族的規矩,此事牽涉兩族,還是得讓兩邊都心服口服才好,以免結怨,雙方都不愉快。”
河伯盯着他看了半天,冷冷道:“這是最後一次機會,倘若還敢敷衍,休怪吾不客氣!”
“明日,吾在此處與縣令對峙。”
河伯抛下一句話,帶着鯉魚精從水面消失,籠罩白河的霧氣也跟着消失不見。
姜璟正要和桑鹹說話,一塊石頭扔過來。
轉頭看,白河村民憤怒的目光瞪着他們,大人沒有動,是個瞧着十幾歲的孩子扔的。随後其他孩子得到啟發似的,紛紛彎腰撿石頭朝兩人扔過來,嘴裡不知道叫嚣着什麼。
都是男孩子,女孩子把身影藏在人群裡,怯怯的看着他們。
姜璟啧一聲,不會吧不會吧,不會以為是孩子動的手,她就不會生氣計較吧?
哦,桑鹹不會計較,小仙男寬宏大量,神色平靜,沒有因為被孩子扔石頭生氣。
但她這個小暴脾氣可受不了。
看出姜璟眼中的兇光,村長顫顫巍巍攔在前面,族老們也都放低姿态,大概在說些賠禮的話。
不就是扔石頭嗎,當别人不會扔似的。
姜璟撿起一塊石頭沖第一個扔自己石頭的少年扔去,砰的一下就把那人打哭了。
尼瑪的小兔崽子,别以為有桑鹹攔着她就不會把你們怎麼樣。
看人下菜碟兒嘛,來呀!
河岸邊響起小兔崽子的号啕大哭,此起彼伏,連綿不絕。
姜璟:王之蔑視.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