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庭湖水君目光如炬,自是馬上發現姜璟的不自然,略作思索便明白過來,發出清脆爽朗的笑聲,沖姜璟眨眨眼,充滿戲谑揶揄的味道。
“若是不喜歡,換個名号就是。仙君們各有名号,有時候也會被人起個奇怪名号,對此很是苦惱。可能隻是盛行一時,可能一直伴随着,怎麼都甩不掉。”
“虎乃陸地最為兇悍的生靈之一,此名号寓意不錯,稱贊你的威猛強大。依本君之見,與你頗為相配。”
月庭湖水君評價,“虎力将軍,或是虎力仙君都挺好。”
姜璟輕輕咳嗽一聲,“水君盛贊。飛升還是沒影子的事,現在想稱号太早。”
月庭湖水君閑适往後一靠,“知道自己派出的部下竟然被個凡人打敗,百花神君的臉色精彩極了。大概做夢都想不到會是這個結果。”
見話題轉到最為關心的地方,姜璟立馬精神一振,“百花神君便是幕後指使者?他與桑鹹有何大仇?”
她頓了頓,委婉道:“襲擊者的實力似乎沒有我想象的那麼強。”
月庭湖水君似笑非笑的看一眼桑鹹,“百花神君與含真的過節,你直接問他便是。比起本君這種道聽途說的,他本人知道的最清楚。不過本君倒是可以提一嘴,百花神君現在和四序之神别苗頭的厲害。怕是因此才會恨極了含真,想把自己受的氣發洩到他身上。”
姜璟頓時聞弦知雅意,“莫非水君上奏天庭後,四序之神也在裡面摻了一腳,借着由頭對付百花神君?”
月庭湖水君颔首,“白白送上來的由頭,不用白不用。百花神君盯着祂們都快盯成鬥雞眼,一心想要抓把柄。往日還總是耀武揚威,四序之神早就不耐煩,新仇加舊恨,可不得好好整一整百花神君。”
“這次能夠這麼順利,四序之神出了大力。百花神君隻有一人,座下雖有十二花神,瞧着還算聲勢浩大,可四序之神資曆久遠,天庭還沒誕生時就存在了,隻是平日裡行事低調,發作起來直接讓百花神君吃了個教訓。”
“天帝判百花神君閉門思過一百年。”
月庭湖水君端起杯子喝一口,輕輕放下,“一百年的時間,足夠叫含真重新飛升。”
姜璟第一反應是:“那百花神君豈不是要氣死?”
月庭湖水君笑吟吟,“可不是,氣得當場面目扭曲,卻隻能遵命。”說着,惋惜道:“本君還真想百花神君喊出來,公然咆哮天帝,罪加一等。”
她接着道,回答姜璟前面的問題,“百花神君是在天庭誕生的,修煉有成後,欽點十二個在天庭出生的花仙為座下花神,一個個自視甚高,以出身為榮,自認與曆經磨難才修煉飛升的草木仙神不同,根腳高貴。底下的花仙花精一個個學了這個臭毛病,隻能說占了天庭出身這個優勢,其他方面未必比下界高手強。”
“含真法力盡失,百花神君自然不把他放在眼裡,不如說,讓個以前隻能仰望含真的花精折磨他,心裡更痛快。”
姜璟得到解惑,心裡恍然大悟。
所以那天的綁架者果然實力不是很強,和她心目中修煉飛升的強者相差甚遠。
百花神君的部下生來就在無數修煉者追逐的地方,并不意味着他們本身也站在令人仰望的高度。
整件事看似完美落幕,對己方有利,可後患也是明顯的。
難怪月庭湖水君要特意邀人來一趟。
能夠讓她答應照拂一二,符魚應該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此事因百花神君而起,罪魁禍首得到教訓,對月庭湖水君來說事情應該結束了,完全沒必要把人邀請過來見一面。
符魚不方便頻繁下凡,月庭湖水君本身就在凡間,座下的白河河伯受過救命之恩,以此産生交集,日後照拂一二,完全合情合理,無可指摘。
總不能讓人家河伯對救命恩人冷眼。
河伯的謝禮中也許就有水君借着河伯名義送來的東西。
以後有什麼東西,以這個名義也十分方便。
說了百花神君的事,宴會很快結束,月庭湖水君是個爽利的,問姜璟和桑鹹有沒有興趣留宿,好好欣賞一番月庭湖的風景。兩人都搖頭,就送了塊令牌,有事可以聯系她,讓雨澤把他們送回去。
一路上桑鹹都沒說話,到了地方,依舊沉默不語。
姜璟懷疑他在憋大招。
與雨澤告别後,桑鹹果然開口:“我……”
姜璟微笑:“嗯?想說什麼?”
桑鹹神色堅定,“百花神君已經被罰閉門思過百年,你不用再擔心。”
姜璟:“然後呢?”
桑鹹:“你已經能和這裡的人溝通,隻是文字方面需要學習,等我把該教的都教了,我們便分别吧。”
他這樣說理論上沒有問題,桑鹹從來沒有答應過要一直住在這裡,姜璟一開始也是想找個能夠教授自己語言的老師。無法和當地人溝通令她十分困擾,深感格格不入。
但桑鹹在這種情況提出來,姜璟一想就知道他為什麼這樣說,心裡就感覺不大高興。
不就是怕連累她被十二花神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