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的誇獎,但我們不是賊。”桑鹹反應過來,一本正經的回答。
對方被逗笑了,“看起來确實不太像。”隻是目光轉到坐在主位上的姜璟,眼神表情都變了,充滿審視意味,渾身都透出蓄勢待發的氣勢。
顯而易見,他說的“不太像”僅僅指桑鹹,哪有這麼笨的賊。
前面的感歎也是針對桑鹹,小仙男的正派真是很容易感覺出來。
姜璟完全不介意被區别對待。
要是按照正常流程,想要見到這個人可沒那麼容易,人家一個大人物,豈是想見就能見。就是跪下來磕破頭都未必能得到一句通報,更别說送到這人面前,當面為自己辯解。
人家隻要一聲吩咐,屬下自會竭力把事情辦好,漂漂亮亮的呈現到他面前。
冤枉不冤枉的,等審過再說。
期間挨的毒打,受的罪,那都是正常流程。
發現弄錯了那是她倒黴,熬不住死了都是白死。
派這麼多人搜山抓捕虎力大仙,不會以為人家抓到後客客氣氣的把人請到審訊室,嚴肅禮貌的詢問一遍就把人放了吧?
人家壓根打心眼裡沒相信什麼“虎力大仙”,更沒相信什麼法力。
姜璟沒管對方,目光轉向戰戰兢兢的縣令,似乎是因為現場氣氛,緊張的根本坐不住,顫顫巍巍的站着。看到姜璟注意力轉向自己,縣令激動,兩手作揖,小心翼翼行禮,“大仙,此事是誤會啊!”
姜璟不廢話,簡單一個字:“說。”
縣令咽咽口水,夾在上官和虎力大仙中間令他壓力非常大,卻不得不出面解釋。
“這位是朝廷派來調查赈災官銀消失案的官員。”
姜璟一臉莫名其妙,朝廷的赈災官銀消失和她有什麼關系?
縣令翼翼小心,“官銀是走的水路,忽然船都沉了,負責押送的官差全部落水。據說,是因為他們過河不願意向庇護此地的虎力大仙上交供奉,所以招緻報複,船毀人亡,就連官銀都不翼而飛,消失的幹幹淨淨。”
“上官負責徹查此事,必須在期限内找回所有失蹤的官銀,押送至目的地,無數災民在等着這筆銀子救命。”
姜璟有點懂了這個發展,“所以他聽聞白縣這裡有個虎力大仙,就順藤摸瓜找過來,要求你配合調查?”
縣令苦着臉,“驟然聽聞此事,本官大為震驚,大仙高才大德,多虧您,白縣才沒有與河伯交惡,乃是我白縣的大恩人,豈會做出這種草菅人命的事情。奈何本官人微言輕,一番辯解不但沒能澄清大仙的名聲,還被上官認為是個被人愚弄的糊塗之輩。”
“不但勒令本官全力配合,交出大仙的畫像,還要提供大仙的住所地址,是非黑白,上官自有定奪,無需本官多嘴。”
縣令說着,嘴裡越發苦澀,“本官不能公然抗拒上官,隻能聽令。可想到大仙對白縣的恩情,斷然不能任由上官肆意冒犯,幾次想要勸說都被拒絕,還認為本官執迷不悟。直接被抓了一起來這裡,等待他們抓到大仙,好叫我看清您的真面目。”
說到這裡,縣令委屈死了,都說了虎力大仙法力高深莫測,不可輕易冒犯,偏不信這個邪,認定大仙是個徒有其名的神棍騙子,還認為河伯之事子虛烏有,是大仙騙術高明,蒙蔽了他。
姜璟就整一個大無語,她好端端的在家裡,一口黑鍋莫名其妙從天而降。
吐槽:“現在幹壞事這麼緊跟時事。”
桑鹹聽後眉頭深深皺起,“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十日前。”回答不是縣令,而是他口中的這位上官。對方已經知道自己現在找的虎力大仙,不是隻會耍嘴皮子或者掌握幾手騙術的神棍騙子。
他擡手示意身後的下屬不要激動,目光緊緊盯住姜璟,知曉優勢不在自己,利索變換态度,冷靜道:“落水的官差全部因為驚懼過度神志不清,個個大喊虎力大仙乞求原諒,說話颠三倒四,勉強根據他們的言語拼湊出一個經過。”
“本将派人至發生翻船的地方搜尋過,水底找不到銀兩,隻有押送的船隻殘骸。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線索,恰好這個時候聽聞從白縣流出的傳言,立馬率人前來白縣調查。”
“起初聽白縣縣令所言,以為所謂的虎力大仙是個行騙的慣犯,裝神弄鬼,招搖撞騙,把縣令耍的團團轉,對騙術深信不疑。許是手段過于高明,嘗到甜頭後,得意忘形,想要幹一票大的。”
“招收教徒發展教派處處離不開銀子,有了這筆銀子能夠快速拉攏一大批人,可比當個普通的神棍快活多了。可惜還是不夠聰明,與虎謀皮,被人推出來當了頂罪的替死鬼。”
“見這白縣的縣令如此執迷不悟,便懷疑白縣是不是已經成為神棍收攏的地盤。”
所以他派人搜山的時候,是抱着掘地三尺也要翻出邪·教組織的心态,河伯之事肯定是團體作案。
萬萬沒想到,找到的是真家夥。
現在把人得罪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