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心情不佳,阿吉想起了翠荷巷内的白汐茹,對他道:“公子,你似乎許久沒去探望白姑娘了,時辰尚早,要不要去見見她?”
沈逾白點點頭:“也好,我确實應該去看看茹娘了,昨日她的狀态不太好,希望她不要再傷心難過了。”
馬車調轉了方向,駛向了翠荷巷。
翠荷巷之所以名翠荷巷,是因為旁邊有一湖,湖内栽滿了荷花。
雖是夏末,荷花卻依舊盛放,湖旁樹木繁多,知了叫聲連綿,巷内涼風穿過,讓穿行其中的沈逾白感到十分惬意。
他叩了叩門上的虎口門環,沒多久,門便打開了。
如果将慕容雲泠比作明豔大氣的牡丹,那白汐茹則是嬌小清秀的蘭花。
她身材削瘦,穿着一身粉白襦裙,原本清瘦的臉蛋經過一年多的調理,才堪堪長了些肉,有了些少女的嬌憨。
她的杏眼很動人,水靈靈的,見到他來,就綻放出幾絲光來,一笑,臉上的梨渦便出來,将她襯得更加可愛。
“逾白哥哥!”
白汐茹見到他,十分開心,竟直接上前抱住了他。
沈逾白從沒見過白汐茹如此大膽的模樣,竟一時忘了推開。
似乎意識到自己逾矩,她俏臉泛起霞雲,放開手,往後退了一步,羞澀地看着他:“我……我不是故意的,逾白哥哥來見我,我太開心了。”
她将沈逾白迎了進去,不動聲色地問起了他與慕容雲泠的婚事。
“你與公主……什麼時候成婚?”
見她不似昨日悲傷,沈逾白以為她想通了,十分欣慰:“皇上将我們的婚期定在了明年春天,你放心,我會好好給你物色佳婿,不會不管你的。”
明年春天……也就是說,還有半年的時間。
白汐茹按下心中的難受,扯起嘴角,朝他笑道:“我就知道逾白哥哥不會不管我的,昨日是茹娘失态了,即使逾白哥哥對茹娘隻是兄妹之情,茹娘也很開心,隻是……”
她眼神黯淡下來,有些不自在地理了理鬓發:“隻是希望逾白哥哥今後,能多來探望茹娘,茹娘在京中沒有幾個朋友。”
見白汐茹如此懂事調節好了自己情緒,不哭不鬧的,沈逾白也放下心來。
他笑道:“那是自然,我将茹娘當作親妹妹,今後多帶你出去遊玩。”
聞言,少女笑逐顔開。
……
慕容雲泠起了個大早,便是來看她出資建造的學堂的。
這個學堂很大,裝潢極好。她一邊走,一邊細細打量,這學堂花費了她許多銀兩,可不能有什麼差錯。
廊下,一名身着青衫的男子從不遠處迎來,他手中拿着一柄折扇,面如冠玉,額間墜了塊白玉圓環,臉上笑盈盈的,如一枝挺立溫潤的竹子。
他行了個禮:“公主殿下。”
慕容雲泠擺了擺手:“不必多禮,我今日來檢查一下學堂,确定幾日後能正常開門迎接學生。”
卿奕笑道:“公主放心,有臣監督,絕對出不了差錯。”
慕容雲泠點點頭,由他帶領自己檢查一圈,确實沒有任何疏漏,十分滿意。
“不愧是卿奕,果真一點差錯也無,看來今日便可通知慈幼局,盡快将孩子們轉移到這般來了。”
“我等下便去信慈幼局,公主……”
看着眼前明媚動人的少女,他眸子微微暗了暗:“公主,這次的任務臣完美完成,有沒有考慮,給臣一些獎勵?”
“獎勵?”
慕容雲泠斜了他一眼,好笑道:“你身為本宮的幕僚,為本宮盡心盡力辦事是應當的,給你一年的俸祿都夠你吃半輩子了,還好意思向本宮讨要獎勵?”
她一般不自稱本宮,卿奕見她如此說,怕她生氣,笑道:“公主明明知臣心意,卻隻給臣那些身外之物。”
她擡起手,狠狠掐住他的臉:“如此油嘴滑舌,你是想做本宮的面首,日日在本宮的公主府吃軟飯?”
“疼疼疼,公主息怒。”他笑道,“若是能吃上公主的軟飯,臣自然高興。可惜臣目前志在朝堂,當務之急是将公主扶上那至高之位,臣的個人願望,隻能放在後邊了。”
慕容雲泠放開手,冷哼一聲:“若你真體驗一下那種深宮的生活,便不會這樣想了。”
想到久居深宮的母後,雖有一生榮華富貴,卻要與一群女子在那方寸之地鬥上一輩子,有些秀女甚至一生都沒見過皇帝,青春年華在漫長的時光裡磋磨殆盡……
“所以臣才說要将公主奪嫡一事當作臣最重要的事。”
卿奕打開扇子輕輕扇了扇,彎唇一笑,淺棕色的眸中映出少女明豔的臉龐。
“隻有公主登上了那九五之尊,才能改變這種狀況,臣也自然能安心吃上軟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