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桃香擔憂,慕容雲泠笑道:“傻丫頭,這有什麼?不過是個男人,不必理會,壞不了我的大事。明日估計父皇就會傳喚我,你幫我去備好明日要穿的衣物首飾吧。”
桃香應聲離開,慕容雲泠坐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陽系,想起今日看見的紙條,臉色逐漸陰沉起來。
她取出脖子上挂的小巧玉笛,細白的指尖摩梭了半晌,最後還是決定吹響。
熟悉的莺啼聲響起,沒多久,一道黑色的身影便出現在了她的門口。
他單膝下跪,恭敬行禮:“臣參見公主。”
青年垂着眸子,身形一如既往的挺拔,那高高豎起的馬尾随着他的動作而擺動,很有少年氣。
他額前的碎發稍稍長長了一些,略微超過了眉毛,此刻由于他行禮時低下頭,俊俏的臉龐被碎發稍稍遮住。
“殷、将、軍。”
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脆,卻一字一頓,含着一些冷意。
殷莫離聞言眉頭微蹙,知道她這是生氣了,才如此鄭重地喊他。
“殷将軍,不知你此刻心情如何?本宮的心情可是十分的不好。”
殷莫離擡起頭,看向她的眸子一如既往的清冷、波瀾不驚。
“公主苦心謀劃的婚事被慕容雲松破壞,臣自然是很不快。”
“是嗎?”
慕容雲泠似笑非笑,她眼尾的那抹殷紅鮮豔無比。
“我怎麼覺得殷将軍。應該十分開心才對。”
“臣不敢。”
殷莫離在最初的時候,确實想過要阻止這樁婚事。可自從上次在山中賞梅時,公主跟他說了那番話後,他就再也沒有做過對這樁婚事不利的事。
即使他确實恨不得殺了沈逾白。
他隻是在知道那女子懷孕後,并沒有出手阻止罷了。
“你不敢?本宮看你很敢才對!”
慕容雲泠将一個紙團抛在他面前,殷莫離打開一看,正是公主剛訂婚,他提醒白汐茹該去哪找沈逾白寫的。
他蹙眉正要解釋,慕容雲泠冷笑一聲:“你不必與本宮多說,如今這麼大的事,你竟一點風聲都沒聽到?你覺得本宮會信嗎?
“本宮當時怎麼和你說的,本宮不可能把寶押在你一個人的身上,本宮不可能靠你一個人去奪嫡,即使是你手上有兵權,本宮也不想靠流血去得到這個位置。
“逼宮弑父這種事,為世人所不齒,更何況大晟從未有過女子登基的先例,父皇除了我還有好幾個子嗣,本宮更要步步小心,不能行差踏錯一步!
“如今你讓本宮謀劃許久的聯姻之事失敗了,殷莫離,你要恩将仇報嗎?”
慕容雲泠看着他,神情前所未有的冷。
殷莫離心中堵得慌,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他的心中仿佛被射了一箭。
他的公主第一次這樣冷漠地看着他。
“公主,今日之事是臣失職,未注意到大皇子的動向,但臣對公主的忠心日月可鑒,這紙條是臣最開始提醒白姑娘用的,但也僅此而已……”
還未說完,慕容雲泠冷笑道:“什麼時候我們的昭勇大将軍,竟也開始懂得憐惜女子了?”
她上前,伸出素白的手,輕輕地在他臉上拍了兩下。
“無論你如何辯解,出現今日的情況,你有大過,枉費本宮曾經那麼信任你。本宮早就讓你好好派人看着他們兩個,為何沒有發現此事?”
如今如何解釋都是沒用的了,而且他确實因為一己之私放任事情的發展。
殷莫離蹙着眉,單膝跪下:“臣辦事不利,請公主責罰。”
“責罰你?你還需要幫本宮辦事,若是因為責罰你又誤了本宮的事,到時反要成了本宮的錯。”
似乎有些累了,慕容雲泠的語氣變得稍微有些輕,她轉過頭,并不看地上請罪半跪的殷莫離。
此刻夕陽西下,金色的餘晖透過窗戶打在她的側臉上,瑩白如玉的臉一半在金色夕陽裡,一半隐匿在黑暗中。
光将她的睫毛影子拉長,他看不清陰翳下她眼中藏的情緒。
她這次真的對他失望了,如此冷漠的公主,他從未見過。
殷莫離擡頭看着她,正要開口解釋,慕容雲泠便轉身拂袖,冷冷道:“從今日起,殷将軍就不必時刻守在本宮身邊了,皇家影衛自會保護我的安全。你做好本宮吩咐你的事就足夠了。”
她這是在趕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