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木靈雪借口喝酒後染上風寒,躲在帳篷裡完全不出去,意直到回京那日,她才出了帳篷。
木靈雪的東西早就收拾妥當,馬車也早就準備好,這幾天也沒什麼需要打點的,她自然可以窩在帳篷裡面看書,靜靜的等待回京之日。
所以這一日清晨,木靈雪滿心歡喜的出了營帳,終于可以離開這個讓她尴尬到鑽地縫的地方了。
她從來沒有什麼時候像現在這般迫切的思念京城,隻是,有句話叫人算不如天算。木靈雪一出營帳,就看到了溫玉情和南初騎着馬,全副武裝站在千羽身後。
三匹通身漆黑的戰馬,三張很不耐煩的臉。木靈雪渾身有點僵硬,有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季将軍站在旁邊,看到木靈雪出了帳篷,臉上的笑容溫柔慈祥。隻是這笑容看在木靈雪眼中有點讓她背脊發涼。
果然季将軍笑容可掬的對木靈雪說道:“木家主身體可好些。”
木靈雪連忙回禮,溫聲說道:“身體無恙,多謝季将軍關心。”
季将軍點點頭:“木家主辛苦了。千羽與家主一道回京,路上還請家主多多照顧!”
木靈雪看了一眼千羽,瞟到了千羽身後臉色陰沉的溫玉情,抱着僥幸的心理問道:“千羽将軍是與我回京,那這兩位将軍是?”
季将軍笑得和煦,木靈雪總覺得他的笑容裡藏着八卦之心。
季将軍笑着解釋:“這幾日木家主身體有恙,我便沒有過來打攪木家主,擅自做了決定,請木家主不要見怪。木家主回京路途遙遠,木家主奉皇上的旨意帶着珍貴的藥材回京城,這一路回京恐有危險。索性我便派情兒和南初護送木家主回京。本來我也是需要回京述職的,但是這路途實在遙遠,我這把老骨頭,已經颠簸不起了,就讓情兒代替我回京述職。正好千羽也與木家主一同回京,你們就搭伴而行。”
木靈雪笑得溫柔:“多謝季将軍思慮周全。”
她皮笑肉不笑,内心謝了季将軍十七八回,這哪是怕她路上有危險,擺明的就是拿她做擋箭牌,真正要保護的是千羽吧,真是一隻老狐狸。
一隊人馬即将啟程回京,木靈雪還好,隻是出了趟遠門回家罷了。千羽和季将軍這兩個硬漢子眼眶都有點微紅,邊疆軍中情誼,不是旁人所能感受得到的。
在軍中,他們朝夕相處,互為肩膀,一同對敵,生死與共,軍中鐵血之情。更何況千羽和季将軍的情誼比旁人更深,他們都知道,這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見。邊境與京城,哪裡又何嘗不是危機四伏,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他們都是這場風雲變幻中的戰士,或生或死誰也不能預測。
千羽與季将軍傷感離别後,木靈雪等一隊人馬便浩浩蕩蕩的踏上了回京的路途行程。
路程遙遠,但是也并不枯燥,沿途風景也讓人眼中明亮。
秋月和木靈雪坐在馬車裡,溫玉情他們自然是騎馬的,若不是出發前季将軍再三叮囑他們要與木靈雪一同回京,他們早就騎馬一騎絕塵去了,哪像現在這般慢悠悠的如同烏龜爬行。
馬車是一個資曆較老的車夫駕駛,行駛得十分得平穩,秋月時不時撩着簾子往外看。
木靈雪手中正拿着一本書在看,木靈雪喜歡看書,無論何時,隻要有空閑,就會拿上一本書瞅上兩眼。或多或少,能看看總是好的。
此刻,馬車即使再平穩,也是稍稍有一些晃的,木靈雪看書眼睛有點生疼了,便把書放下,擡眼便看見秋月正在往外看。
木靈雪放下了手中的書,拿起了小茶幾上的一份小點心,輕輕的咬了一口。
木主的馬車是寬敞奢華的,裡面有一個小小的茶幾,座椅上都鋪上了厚厚的坐墊。連靠背上都裹着厚厚的棉墊子,所以坐馬車是柔軟又舒适的。
這也是木靈雪為了應對這一次押送糧草,遠途奔波特意定制的一輛馬車。
本來如此舒服小馬車,可以讓木靈雪減少幾分勞累,可偏偏一想到外面跟着的千羽和溫玉情,木靈雪不免又有些頭疼。
木靈雪吃了一口小點心,緩緩開口:“秋月,你是不是在馬車裡有些悶了?”
秋葉正撩起簾子,偷偷的看那個騎馬的少年,被木靈雪這麼一問,頭也不擡:“不悶。”
木靈雪細細的品嘗着口中的小點心,嘴角微微上揚:“秋月?你是不是比我大上半歲?南初好像還比我小上半歲。”
秋月放下手中的簾子,無所謂道:“那又如何?女大三抱金磚,沒有一塊,半塊也是金磚。”
木靈雪看秋月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不由得覺得好笑:“你這麼直白,不怕把南初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