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前一晚,顧野蔓請的化妝師失聯了。
原本考慮第二天婚禮太早,約好了化妝師今晚就住到她家裡來。
可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顧野蔓連着給對方打了十幾個電話,都沒人接,發信息也不回。
難道,是拿着她兩千塊的訂金跑路了?
這個時候再找化妝師,肯定找不到。她自認倒黴,人财兩空。忽然……電話鈴聲響起。
“喂,顧小姐,是我,化妝師孫梅。”
顧野蔓松口氣:“孫姐,你到了嗎?我出來接你。”
說完這話才想起,不對,自己對新生活還是不夠習慣。這個時間外面已經宵禁了,孫梅根本來不了。
“顧小姐,我被治安局抓了。我是被冤枉的。我在白京城獨自一人,無親無故。能想到有點兒關系的人隻有你了。我知道你是葉家的……求求你幫幫我,把我撈出來!”
治安局,是夏國兩大最高權力機構之一軍部的下屬機構,專門負責維護社會治安、打擊各類普通犯罪。
“被治安局抓,你幹了什麼?”顧野蔓問。
“我丈夫死了,他們說,人是我殺的。”
顧野蔓:“……”
刑事案件麼?她可沒那麼大能耐撈人。正要挂斷電話。
“顧小姐,我沒殺人。是詭,我看見了詭!”
顧野蔓按向挂斷鍵的手指一頓。
“他們都不信我,求求你,一定聽聽我的事。”
顧野蔓看了眼時間,明天婚禮還要早起。
“那你盡量快點兒講。”
“好!謝謝!”
***
“我叫孫梅,出生在影都,是孤兒,我的父親和繼母在我五歲那年因為意外去世了。繼母的兒子,大我十歲的異父異母哥哥冉冬,成了我唯一的親人和監護人,和我相依為命。
冉東哥哥為了我,高中辍學,同時打好幾份工,隻為了給我好的生活。我很依戀他。二十歲那年,我順理成章地嫁給他,成了他的妻子。
婚後生活一直很甜蜜。他待我比以前更好,還說外面不安全,讓我不用工作安心待在家裡,他會一直養我。我聽他的話,就待在家裡,經常十天半個月不出一次門。顧小姐你一定想問,那我怎麼做了化妝師?
一年前,有一次我出去參加同學聚會,回家的時候,已經下半夜。我和他打過招呼,以為他睡了,輕手輕腳進了房間。卻見他直挺挺坐在床上,用前所未有的冰冷目光看着我。我小聲問他怎麼沒睡,他冷聲道,以後不要再出去了,否則,就要懲罰我。
我隻當他開玩笑。出去玩了一次,讓我重新燃起對外面世界的好奇與渴望。第二天,我又出門了,回到家還是後半夜。推開房門,發現他不在。我正奇怪,突然,他從門後沖過來,掐着我的脖子把我按在床上。他掐得越來越緊,我拼了命掙脫,他把我按回床上,往死了打我,我很快失去了意識。
第二天清早,他端着我最愛吃的蛋炒面進來。我原本想去報警,他跪在地上忏悔,說他昨晚喝酒做錯了事,我是他一手養大的寶貝,他清醒過來看到我的樣子,難受得想要自殺。他向中天神尊發誓不會再有下次。我心軟了。依賴他這麼多年,我早離不開他。于是就這麼原諒了他。
但我還是對他有陰影了,就出來找了份化妝師的工作,借故經常出差,十天半月不回家。每次回去,都會被打。事後,他總是跪在我面前,說他不是故意的,他有多後悔多痛苦。我報警,治安局的軍警卻說幫不了我。于是我背井離鄉,從影都逃到了千裡外的白京來,一個人租住在内城舊市場最便宜的平房裡。
我本以為靠手藝養活自己,一切都在好起來。可誰曾想今晚七點,我回到舊市場的出租屋,原本準備拿齊東西就去你府上。在出租屋門口,發現門鎖被人為破壞了。暗處似乎有人盯着我看。我轉身要逃,卻被捂住嘴,拽進了黑漆漆的屋裡。
雖然看不到,但我知道是冉東。他找到我了。他又打我。我身上好痛,半昏迷了過去,黑暗裡,隻能聽到牙齒咀嚼硬物的聲音。等我醒過來,冉東渾身是血,倒在了地上,治安局的人到了,他們說是我殺死了冉東。
我沒有,不是我。我恨他,怕他,但我根本不可能殺他啊。他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孫梅小聲抽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