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因無法完全控制我而感到不滿的詭，趁機試圖污染陳佳。

我發現了詭的意圖，弄暈渣男，為了喚醒陳佳，我告訴了她詭的意圖。詭污染她以後，就會去傷害她疼愛的堂弟陳讓和其他人。她一定要堅持住，不能受詭的影響。

陳佳恢複了清醒。我大喜。她在我耳邊說了舊友苗淼的電話号碼，告訴我苗淼是異能者，能救我。那之後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黑氣浸染了她大半個身子。我和她都知道，她即将不可逆地被完全污染。我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她大喊：“小慧，殺了我。殺了，它！”

眼見她被污染徹底失去理智，如果詭成功找到新的宿主，一定會立刻殺死我。我不得不狠下心，親手殺了陳佳。

我恨詭。我恨它逼我親手毀了這世上唯一的光。我發誓，一定要為陳佳報仇。我、要、它、死！

陳佳死後，詭趁我精神波動，想要污染我，但它再一次失敗了。我還沒報仇，怎麼會讓它如願。詭提醒我沒有它，我什麼都不是。我同意，隐忍，繼續與它虛與委蛇。

它要殺死白京來的貴族們，可以。除了陳佳生前最疼愛的堂弟陳讓，我根本不關心其他貴族子弟的死活，甚至很樂意看到更多上等人受苦。度假村裡的渣滓們，正好可以一起清理。

我特意等到所有人到齊，借口來客中有異能者，暫時擺脫了詭的監控。等到死了第一個人，才以陳佳的名義給苗淼發信息，警告她危險。

我知道可以借特案局異能者的手，将低階詭除掉。但我還想在那之前，殺死除陳讓外，那些傲慢無知的貴族子弟，和所有害死小情的人渣。所以我沒完全告訴苗淼實情。鳳桂毅切斷度假村與外界的聯系，也是我以掩蓋陳佳的死為由，一早慫恿他做的。這才有了後面一系列的事情。

唯一沒想的是，鳳桂毅竟提前暴露成為嫌疑人，害我的計劃差點兒無法實施，不得不臨時做出了諸多改變，沒能殺死更多的貴族。還好最後該死的人，都死了。

自白書到此為止。後面的案情，想來和特案局的案件簡報沒太大分别，姚小慧沒有贅述。

雖然整篇自白書裡還有些疑點，但至少幫顧野蔓解決了疑惑。

姚小慧原來一直都想要保護陳讓。

顧野蔓将自白書還給苗淼，起身正要離開。

突然，她腳步一頓。

不對，差點兒被騙了！

她重新坐回苗淼對面的椅子上，氣定神閑，拿起桌上茶杯。

“怎麼？還需要添杯茶水？”苗淼笑着問。

“有勞。”顧野蔓也笑，“既然姚小慧留下了自白書，特案局一早就知道陳佳對她的重要性，怎麼還會弄出纰漏，讓姚小慧看到陳佳的謝幕演出，精神受刺激發生意外？苗組長就沒有别的想對我說的？”

“有。”苗淼點頭。“野蔓，恭喜你，通過了最終考核。現在，你已經是我們特案一組的實習生了。”

周圍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歡迎！”

“歡迎新人！”

“顧姐，我就打賭你可以。”四号翹着二郎腿，朝顧野蔓眨了眨狐狸眼。

“所以是個測試咯？真相是什麼？”顧野蔓追問。

“研究部門的确故意讓姚小慧看到了謝幕演出。為了完成一項偉大的發明，她的犧牲是必要的。”苗淼道。

“什麼發明？”

“很難用文字解釋。也許你以後做任務時，會用得到。姚小慧一開始配合加入實驗，以及最後犧牲，都是心甘情願做的交換。特案局同意将她的名字，镌刻在抗詭英雄紀念碑上。”

抗詭英雄紀念碑，是紀念所有為對抗詭而犧牲的人類的墓碑，就立在總長府外。那上面刻着的名字，有救人無數的大英雄，也有罪大惡極的死刑犯。隻要這人曾為人類對抗詭做出過貢獻，生前或者死後由他人向特案局做出申請，一經批準，名字便可以刻在紀念碑上，與紀念碑一起，曆經百年風雨不倒，并将永遠流傳下去。

想不到姚小慧居然有這樣的志向。

苗淼幾近自言自語地歎息道：“陳佳說過，這輩子最大的遺憾是沒有異能，做不了拯救人們的大英雄。這次她為了對抗詭，舍生取義，名字被刻在紀念碑上，也算，圓了一樁心願。”

***

離開特案局後，顧野蔓特意讓出租車繞路，從抗詭英雄紀念碑前開過。

紀念碑最下方，豎排新刻着兩個名字。

陳佳。姚小慧。

看着那并肩而立的名字，她仿佛看到了兩個年輕的女孩子。褪去外在、出身、立場的不同，隻有兩個心心相惜的靈魂，如世間任何一對美好的女孩子那般，攜手在天地間自由地奔跑。

跑在前面的陳佳，回頭沖姚小慧笑：“謝謝小慧，幫我實現了夢想。我很開心。”

跟在後面的姚小慧看着她的笑容，也露出了由衷的微笑：“嗯，我也很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