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顧野蔓輕聲應道。

秦銘見她這個反應，似有些不滿意，放低音量道：“野蔓，我和你說，你在現在這間教室上課，絕不能回頭。否則，你會看到一個不存在的男同學。”

“真的嗎，副部長？”一旁趙晴緊張兮兮地問。

“噓，當然。”秦銘煞有介事道，“這就是大名鼎鼎，陰大四大異聞之五——不存在的同學。傳說當初第一個消失在女寝室樓的男生，叫叢夜灰，沒人記得他的存在，他不甘心，于是就經常回來這間教室，向大家證明自己存在過。”

“啊~”有人發出輕呼，“這太吓人了吧。”

“誰幫我看看，我後面有沒有人啊？早知道我坐前排了！”

“肯定是假的，我以前回過頭，沒事。”

“野蔓，你信不信？”秦銘問她。

顧野蔓認真點頭。

教室裡，大半同學都将信将疑，面色難看。

秦銘露出笑顔。顧野蔓果然是同道中人，剛才她一提叢夜灰，他就知道，她想吓唬人，立刻配合她講出了“不存在的同學”的異聞，達到了預想中的效果。

不過他還是覺得剛才故事講得太直白了，差了點兒什麼。

他面露懊惱，摸着下巴思考，下次該怎樣改進講故事的方式。

“你現在回頭，還能見着叢夜灰真人哦。”顧野蔓道。

“啊？”秦銘下意識回頭。

階梯教室的最後一排座位上，一個穿T恤牛仔、年齡看上去隻有十七八歲的少年，沖他咧嘴一笑。

秦銘騰地一下子跳起：“媽呀！”

他這一嗓子瞬間将恐怖效果拉滿，教室裡亂成了一團。

“秦銘這個反應，後面不會真有人吧？”

“我不敢看，要不你看一眼？”

“不要好特麼吓人。”

“我試試？”

“試試就逝世。”

“不行，我還是不敢！”

……

“安靜！”班長一聲高喊，“老師來了。”

任課老師姗姗來遲，點頭哈腰走上了講台：

“同學們，今天這節思想教育課，将由校董和校董夫人親自來給參加完軍訓的大四學生們上課。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我們最敬愛的馮校董、馮夫人！”

教室裡的恐怖氣氛一掃而光，瞬間掌聲雷動。

一道道或是崇拜、或是好奇的目光，投向講台。

馮磊穿着考究的西裝，氣色紅潤，步履輕健。本該已年近四十的他，看上去就如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一般，朝氣蓬勃，充滿了活力，與他身旁那年輕貌美的第二任夫人，郎才女貌，很是相配。

馮夫人手上還牽着個四五歲、粉雕玉砌的小男孩，應該就是馮磊的小兒子了。

不論傳言如何，此刻，馮磊校董俨然成為所有人羨慕的焦點：家财萬貫，年輕有為，名利雙全，嬌妻麟兒，家庭美滿。世人忙忙碌碌汲汲營營所追求的一切，馮校董都已擁有，這樣的人生赢家，怎能不令人豔羨。

最重要的是，馮磊并非銜金勺而生，和在座的絕大多數人一樣，都是平民出身。這樣傳奇又勵志的人生，極大地鼓舞了在座的人。掌聲久久不停，大家狠命地拍手，隻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夠成為馮校董這樣的成功人士。

在熱切的掌聲中，顧野蔓回頭看了眼最後一排：叢夜灰已經不見了。

***

顧野蔓從小憩中醒來，打了個哈欠，伸直略微僵硬的脊背。

講台上，馮磊仍在做着聲情并茂的演講。她看了眼手機，已經一個小時了，馮校董就不累嘛。

馮磊看上去半點兒不累，講台旁的座位上，馮夫人也一臉微笑，癡癡地看着正在演講的丈夫的側臉。

馮小少爺卻坐不住了，哭鬧起來。

馮夫人囑托了保姆和保镖幾句，一行人如臨大敵，恭恭敬敬将馮小少爺領出了教室。

顧野蔓隻覺無聊透頂，幹脆用書本擋住臉，召出了留在小白身上的視界畫面。

畫面中，小白正在操場上撒歡奔跑，迎面撞上了剛跑下樓的馮小少爺。

小白突然沖過去，對着馮小少爺“嗷”地吠叫了一聲。

馮小少爺似是沒見過這種場景，吓得“哇”的大哭起來。

四名保镖趕緊上前，兩人護住小少爺，兩人拿電擊棒來打小白。

“沒長眼的死畜生，敢沖我們少爺亂叫，找死！”

眼見就要被電擊棒擊中，小白一個靈活的閃身，繞到保镖身後。另一個保镖見狀，将電擊棒開到了最大瓦數，朝小白扔過去。

小白又一個閃身，繞到了馮小少爺身後。

電擊棒落在地上，發出“滋滋”的怪響，吓得剛止住眼淚的馮小少爺，再次嚎啕大哭：

“爸爸媽媽！”

“畜生，休得作亂！”一聲厲喝響起。

小白感受到危險，正要逃離，銀色的異能鎖鍊憑空出現，将它捆了個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