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磊,怎麼廁所去了這麼久?”包間内,特案一組的組員們有說有笑,招呼姜曉磊過去,“是不是第一次喝酒頂不住了?快過來。”
顧野蔓目光朝包間門口看去。
“黎少校呢?”苗淼問,“不是和你一起出去的?”
姜曉磊神色一僵。
黎靖川讓他不要讓蔓蔓姐知道,可黎靖川被逮捕這麼大的事,瞞着蔓蔓姐,好嗎?要瞞,又能瞞多久?
可那些人說的好像是秘密逮捕令。涉及軍事機密,他不說的話,蔓蔓姐極可能不會知道,至少不會這麼快知道。她身體不好,需要靜心修養。
想到這些,姜曉磊默默下定了決心。他知道顧野蔓觀察力驚人,怕被察覺,于是舉起酒杯又喝了一整杯酒,臉色通紅地回答:
“黎大哥說他臨時有事要出趟差。讓我告訴蔓蔓姐一聲,不用擔心。”
他說的全是實話,又借着酒勁兒,蔓蔓姐應該不會看出異常。
顧野蔓臉色微暗。
黎靖川走了,沒人再管着她,她該感到松口氣才是。可不知怎的,心裡莫名有些不舒服。可能是身體還沒恢複過來的原因吧,這次真是傷到根本了,壽命直接立減三個月,回神宮被中二她們唠叨了一大頓。
她又待了會兒,向大家告辭。走的時候,姜曉磊一直在看她,好像有什麼難以啟齒的話要說似的。
“蔓蔓姐你怎麼回家?要不我送你?”
“有話要說?”
“沒有。”
“行吧。”估計是有什麼青春期的心事吧,她又不是多管閑事的人,“我自己打車回去。你沒駕照還喝了酒,别自己開車。”
“知道了。”姜曉磊再次天人交戰後決定不說。
***
聽說黎靖川出差了,葉溪強烈要求顧野蔓回總長府住,由她親自照顧才放心。顧野蔓隻能回去住了一晚。
第二天清早,饒茹婉主動邀請她們母女去紅樓用早餐。葉風不在家,顧野蔓自然不願意和饒茹婉、葉蓉、秦朗他們一家子碰面,剛想拒絕。
“蔓蔓,你舅媽被關了大半個月,出來後和以前大不一樣了,對所有人都十分親善,還時常念叨你和靖川。媽媽知道她以前不對,可大家都是親戚,彼此太生分,隻會讓你舅舅夾在中間難做。既然她主動邀請,咱們就再給她一次機會好不好?”
顧野蔓歎氣。媽媽說了這麼一大段話,她哪裡還有拒絕的理由?
母女二人進了紅樓。顧野蔓如往常一般不記得換紅樓專用的高跟拖鞋,甚至沒發現舊的那批白色高跟拖鞋已經統一換新成了紅色,隻趿拉着自己的人字拖。饒茹婉卻仿佛沒看見,親熱地迎了上來:
“溪兒妹妹和蔓蔓來啦。”
顧野蔓從沒聽過舅媽如此嗲柔的聲音,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是,吃錯藥了?
饒茹婉想要抓顧野蔓的手臂,被她不着痕迹地躲開,隻得尴尬轉身去拉葉溪。
“快過來坐,我叫人準備的都是你們母女倆愛吃的。嘗嘗合不合胃口。”
桌上确實有幾道菜是顧野蔓喜歡的。她坐在葉溪身邊,拿起筷子,邊吃邊等着看,饒茹婉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沒過多久,葉蓉和秦朗夫婦來了。
“怎麼這麼晚?”饒茹婉朝葉蓉使了個眼色,“昨天不是說了今早聚餐,要早點兒過來嗎?”
葉蓉滿臉春風得意,嗔怪地碰了碰身邊秦朗:“都怪朗,我們起晚了。姑姑、表姐勿怪。”
“小夫妻嘛,理解理解。”葉溪讪笑回答。
“哎呀姑姑你想到哪裡去了,是秦朗,他昨晚加班回來得晚,害我們沒睡好,今早才起晚了。”
葉蓉脈脈含情看着秦朗,聲音柔得仿佛一灘水。顧野蔓心道自己一陣時間沒回來,饒茹婉和葉蓉母女倆看着都不太對勁兒。
“小朗,軍法處這麼忙啊?這都臨近花息節了,還加班。”饒茹婉問。
“沒辦法,收了個硬骨頭,昨天加班加點的審訊,還是沒結果。”
秦朗看向顧野蔓,目光别具深意。
“堂堂軍法處副處長,居然需要親自參加審訊?”顧野蔓喝了些甜茶,随口問道。
“審的人身份不低,沒我在,下屬們不敢随便用刑。”
說到“用刑”兩字,秦朗唇角微翹,氣息浮動,看起來心情很是激越。
顧野蔓想起之前,自己被秦朗的副手高立抓進治安局,這厮也要對自己動刑來着,果真是個喜好特别的變态。那位身份不低的“硬骨頭”,落在了秦朗手裡,估計要吃不少苦頭了。
她放下茶杯。對着秦朗這張嘴臉,實在吃喝不下任何東西。
“沒胃口,先回去了。”
“等等。”饒茹婉叫住她,“蔓蔓,聽說你執行任務受了傷,身體不好,我特意幫你買了些珍貴的補藥,這就叫人給你送到小白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