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處長，真就讓特案局這麼把黎靖川接走？”

軍法處附近、一家僻靜小巷的咖啡店裡，高立不甘地問秦朗。

“不然呢？”秦朗頭上纏着繃帶，不停地用勺子攪動咖啡，隻能用這種方式宣洩情緒。

“太可惜了。他那會兒精神已經崩潰了。隻要把他控制住，刑訊加精神逼供雙管齊下，再審個半天，肯定能拿到供詞。”高立搖頭，“而且這種肆意淩虐強者的滋味，太美妙了，我還沒過瘾。”

咖啡店的門被推開，兩人誰都沒當回事。

進來的是個長相漂亮的娃娃臉小姑娘。

咖啡店老闆熱情招呼：“顧客想點些什麼？”

小姑娘指了指櫃台上的刷卡機：“刷卡。”

“啊？”老闆愣愣地提醒，“可您還沒點餐飲。”

“這家店我買了，多少錢？”

老闆愣了三秒鐘，說出一個超過市面價值的數字。

小姑娘毫不猶豫，刷了手中的鑽石黑卡。

看着入賬的數字，老闆欣喜若狂，這筆錢夠他在人流最旺的主街上，開一個同樣的鋪面了。

“謝謝顧客、不，謝謝老闆。”

“你可以走了。”

店長什麼都沒拿，利利索索地走人。畢竟比起得到的錢，這店裡的一切加起來，也沒什麼好值得留戀的。

如今店裡隻剩下三個人。

這邊發生的事，終于驚動了秦朗和高立。

“一頓咖啡的功夫，店就易主了，有意——”

高立“思”還沒說出口，咖啡店的四角，突然同時響起清脆的炸裂聲。

店内所有的監控攝像頭，同時報廢。

娃娃臉小姑娘轉身，朝二人走去。

“蒲畫梅！”秦朗認出這張臉，正是治安局通緝的舊市場案要犯，蒲畫梅。

沒等秦朗和高立有所反應，眼前“蒲畫梅”的身形樣貌突然開始變化，變成一個他們再熟悉不過的人，繼續朝他們走來。

“顧、顧野蔓……”高立不停往椅背上靠，“你要幹什麼？”

“野蔓表姐，别沖動，有話——”秦朗邊說邊拔腿向門口跑。

咖啡店外的鐵閘門落下，将店内與外界徹底隔絕。高立抓起的手機，和秦朗藏在背後準備求救的手機，同時碎成了渣子。

“想逃，早幹什麼去了？動我的人，沒想過會有今天？我看起來很好欺負？”

金色的鎖鍊将秦朗、高立二人高高吊起在空中。

高立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我們是軍法處要員，表姐你三思！”秦朗慌亂片刻就恢複了鎮定，談判道，“異能者傷害普通人，會受到特案局懲戒。傷害官員，罪加三等。區區我們二人，不值得你知法犯法。黎靖川還在候審，你貿然動手隻會讓他雪上加霜，判得更重。何況你已經出手教訓過我，到此為止，對你對黎靖川都好。”

“哦？”顧野蔓彎了彎唇角，打了個響指。

高立的雙腿應聲而斷。

“啊——”高立想叫，卻發現根本發不出聲響，隻能将嘴張大到極緻，無聲地痛呼。

“很疼吧。”顧野蔓又打個響指，“幫你接回去。”

高立雙腿原本錯開的關節，被生生安了回去。

高立翻了個白眼，身體一松。疼是疼，但好歹接上了。副處長的話有用，顧野蔓果真不敢太過分。

伴着一聲清脆的響指聲，高立目瞪口呆，還沒做好準備。

“啊——”雙腿再次生生折斷。

斷骨被接回去，再斷，再接回去，再斷……

“啊啊啊啊——”

如是反複十次。秦朗在旁邊雖沒受到一絲傷害，但剛剛談判時的淡定早已煙消雲散，渾身抖得如篩子，心底的恐懼，達到了極點！

“野、表、蔓表姐，”秦朗語無倫次道，“你要什麼，我都答應，别——”

“剛剛你說什麼來着？我傷害軍法處要員？害黎靖川判得更重？你親眼看見了？”

“沒看見！”秦朗不停搖頭，“不是你，是、蒲畫梅！是高立不小心自己摔的！”

“聰明。沿路所有監控中，今天來買咖啡店的都是蒲畫梅。特案局最新的技術，可以抹去沿路所有異能的痕迹。現在店裡沒有監控，你們的手機也沒了，沒有任何直接證據，證明現在發生的一切。所以，關我什麼事？關黎靖川什麼事？

不用看我。這可是你們軍法處最擅長的。沒有直接證據，黑的大可以說成白的，無罪就逼供到有罪就行了。我這隻不過是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秦朗面色慘白，繼續搖頭：“不關你們的事。”

“砰”的一聲，顧野蔓甩了個大箱子在地上，同時放開了秦朗、高立二人，高立的腿也給接回去了。

兩人松口氣，終于結束了。

顧野蔓指了指箱子：“兩位，你們軍法處審訊室所有的刑訊工具，我都你們打包帶過來了。不用客氣。接下來，請兩位互相把曾對黎靖川做過的事，都在對方身上施展一遍，如果誰中途放水、停止或者暈過去，那麼抱歉，接下來24小時，就隻能有難同當，一起體會不停斷腿的刺激了。”

說完，她禁了二人的言。天色不早了，别打擾到周圍鄰居睡覺，到時候被索賠噪音損害費。

秦朗和高立二人瞬間被絕望籠罩。他們沒得選擇，隻能上前将他們曾經施加在别人身上的痛苦，統統嘗試一遍。

秦朗痛極，也恨極：顧野蔓，黎靖川，他一定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

五天後，花息節假期的第二天，軍事法庭開庭，審理黎靖川案。

因牽涉軍事機密，原本庭審應該秘密進行。然而不知道為何，白京内城的衆多媒體都提前得了消息，圍在了軍事法院外。庭審的新聞，甚至上了熱搜頭條。

熱搜上春秋筆法，直接将黎靖川被捕，與之前白京外城異象聯系起來，指出黎靖川是叛國勢力安插在軍部内的奸細，證據确鑿，連他自己的副手和下屬都給出了證詞。然而他卻因為總長外甥女婿的身份，被捕後得到特殊醫療照顧，此次庭審，也極可能以某種方式脫罪。

網上群情激奮，紛紛要求總長府不得幹預司法、葉風總長必須出來道歉；黎靖川這個叛國賊，絕不可減刑，要嚴判重判，當衆處死，以儆效尤；甚至有人呼籲，恢複古代刑法，淩遲車裂，才足以平民憤。

圍在軍事法庭外的媒體們，更是攔住了所有試圖進入法院的相關人員，詢問會不會因為黎靖川的特殊身份，被總長府幹預司法審判，讓黎靖川脫罪。

本案證據不足，案情複雜，總長府、軍部、軍法處、特案局多方密切關注，法官和陪審團原本就已經很焦頭爛額，不料輿論如此一邊倒，更是加重了他們的心理負擔。

看這局勢，他們不約而同地明白：總長府應該不會再力保了，黎靖川十有八九會被定罪，如今就看他氣運如何，能不能逃過死罪，改判個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