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野蔓瞥向姜曉磊手中的平闆電腦，每一件拍品下面的介紹裡，都有一系列供選擇的項目，男女、年齡、身高、體重、職業等等，甚至是否為異能者，都可以選擇。

如果這些是人口買賣的暗語，每一件拍品都有這些選項，那麼拍品與拍品之間又有什麼區别？為什麼拍品之間價格相差很多？

“你随便選幾個。”顧野蔓傳音給姜曉磊。

姜曉磊會意，拍了四件拍品，每個都點選了不同的選項。

“蔓蔓姐，我試着點選異能者的選項，點不了。”姜曉磊通過小白給顧野蔓傳音。

“沒關系，先選其他的。”

沒過多久，包廂門被打開，三個穿着暴露、年齡分别在四十歲、三十歲和二十歲的美女，以及一個光着上半身的壯碩帥哥，走了進來。

黎靖川一個箭步擋住顧野蔓投向那帥哥的視線。

“你們幾位是？”姜曉磊瞠目結舌。

“我是青花瓷瓶。”

“我是紫檀香床。”

“我是白玉枕頭。”

“我是壽山石雕。”

“老闆，我們是你拍下的拍品。”三女一男，一哄而上，圍住姜曉磊。

姜曉磊慌忙朝黎靖川身後躲去。

黎靖川哪肯讓四人、尤其是那三個女人近身，果斷躲開。

顧野蔓看了眼四周的監控，心下歎氣：

兩個沒用的男人，還得她親自出馬。

她熟練地往椅背上一靠，朝四人招手：“沒眼力見的，看不出我們老闆害羞，你們四個小心肝，是老闆賞給哥哥我的。”

四人互相看了一眼，立刻換上笑臉圍上顧野蔓，兩個女人纏上她的胳膊，一個女人給她捏腿，帥哥在後面給她捶背。

她發出舒服的“唉喲唉喲”聲。

姜曉磊看得直發愣。

黎靖川，因為不是第一次見了，接受程度，勉強算良好，隻是拳頭緊握，以防給顧野蔓捶背的男人得寸進尺。

“你們都是哪兒人？為什麼會被當成貨品拍賣？”顧野蔓不經意問。

四人手上的動作停了，沒人說話。

“别怕，我們老闆人好，我給他當保镖都有這等豔福享受。你們現在跟了老闆，有什麼苦衷，老闆都會給你們做主。”顧野蔓随口诹道。

最年長的青花瓷女子搖頭，看向四周牆壁示意。

“你說有監控？”顧野蔓動了動手指。

“怦怦”幾聲爆炸聲響起。三個女子都吓得尖叫出聲：“啊——”

顧野蔓摸了摸三女的頭頂：“乖，别怕，監控現在沒有了。可以說了。”

姜曉磊沒想到顧野蔓會來這出，也驚得雙目圓睜。他看向黎靖川：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蔓蔓姐不怕暴露身份嗎？

黎靖川明白姜曉磊的疑惑，傳聲安慰他：“以你的身份，帶來的保镖中沒有異能者，才惹人生疑。”

“我們一開始是被迫的，但隻要聽話，被賣給初級會員也就是做做女仆，通常沒什麼事。”

顧野蔓輕笑：“你們就不怕我或者我老闆是個變态？”

最年輕的女子瑟縮了一下。

年長女子搖頭：“如果是變态，就不會隻是初級會員。中級會員、高級會員都在樓上。”

“哦？”

這麼說，隻有變态，才能上樓一探究竟。

顧野蔓有些頭疼，要怎樣演才會像變态？有了。

服務燈亮起，很快，拍賣行的人打開了包廂門，因眼前的一幕震驚了。

隻見包廂内，送來試探的四名拍品都被異能鎖鍊吊在了空中。姜曉磊的兩名男保镖，身材矮小的正把身材高大的那個按在牆上，做些不可名狀之事。而姜曉磊就坐在座位上，冷冷地看着這一切。

姜曉磊怒火鼎盛：“你們拍賣行看不起我？覺得我年齡小，玩不起，隻配在包廂裡，看我自己的兩個保镖搞基？”

顧野蔓和黎靖川親得難舍難分，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姜曉磊氣得将桌子上的茶杯茶壺全掃落在了地上：“我以後再不會來這種無聊的地方！”

小白也跟着發火吠叫。

拍賣行一樓的負責人聞聲趕來，連連道歉：“對不起，是我們考慮不周，還請小姜總海涵！我們這就請小姜總上樓！”

***

拍賣行二樓與包廂密布的一樓截然不同，整層是個完整的大廳。大廳内有吧台，有賭桌，還有吃飯的地方和舞池。一個個戴着面具、衣着光鮮亮麗的男男女女穿行其間，打招呼、聊天、跳舞，氣氛十分輕松愉悅。

二樓的負責人安排姜曉磊他們在一張桌子前坐下，給了他們三張手牌。

“所有的消費，都記在我們拍賣行主人的賬上，三位玩得盡興。”

“我看上面還有三樓，這層應該都是中級會員。”姜曉磊小聲道。

顧野蔓和黎靖川面色都有些潮紅，各自掩下情緒，随着姜曉磊一起默默觀察着周圍的情況。

臉上的面具，似乎讓人們褪去了平時的拘謹戒備。這層的男人們一個個都在高談闊論自己曾在政壇打敗多少對手，赢得多麼重要的選舉，或者曾在商場多麼所向睥睨，賺到了千萬億萬的錢财；女人們談論着追求者、貴族八卦和最新款的珠寶皮包。光聽這些對話，很容易讓人忘記這裡是拍賣行，還以為自己來參加的是某位貴族家的酒會。

“你們聽說了嗎？山頂集團倒台後，能源市場上又出現了一位翻雲覆雨的大亨。據說這位神秘大亨來自海外，和總長府也有交情，拿着官方的許可，硬生生把前段時間急劇上漲的能源價格給打了下來。他這番神操作，明面上送了不少壟斷商人進了治安局；暗地裡，不知道讓多少大家族賠得底兒掉，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神秘大亨”的話題一經提起，瞬間吸引了全場男男女女的注意力。

“天啊，那這一筆，他就能賺得盆滿缽滿吧。”人們紛紛羨慕。

“非也。聽說他富可敵國，根本不把這點兒小錢放在眼裡，隻不過随手幫總長府解決些小麻煩，做點兒善事，順便和官方套交情呢。”

“他到底何方神聖？已婚還是單身？我把女兒介紹給他！”

“我也可以！”

“沒準兒他喜歡的是男人，那人家也可以的啦。”

單身的男男女女都在肖想和那神秘大亨締結一段錦繡良緣，或者為自己的兒女想象機會。那些高談闊論卻被冷落了的中年男人們，對那位素未謀面的大亨，可真是不屑又嫉妒，還無法宣之于口，郁悶得夠嗆。

姜曉磊聽得也起了興趣：“竟有這樣的人物，家财萬貫，視錢财為糞土，令人佩服。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認識一下。”

顧野蔓剛喝進口的飲料全都吐了出來。黎靖川趕緊拿紙巾幫她擦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