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怎麼了？”裘心蕊小聲問。

“溫靜還活着。”顧野蔓回答。

裘心蕊難以置信了片刻。

“是衛烨的莊園，我在那裡住了将近兩個月。快，咱們去救人！”

***

顧野蔓之前委托人調查過衛家。衛家在花市有不少财産，但負責調查的人，一直沒能找到衛家真正的老巢所在。衛烨和衛烨的家人，也一個都沒能找到。最後隻得出一個結論，衛家，十分神秘。

眼前這座位于姜家、甯家附近的巨型莊園，就不在她之前調查過的範圍内。

莊園内一步一景，低調奢華，遠勝姜家，就算比起花市的土皇帝甯家，也絲毫不遜色。

莊園内有不少軍部的人，顧野蔓她們一路沒受到任何阻礙盤問，順利地來到她感應中、溫靜所在的那座建築。

建築門口，一行人迎了出來。

為首的高大身影快步來到她面前，聲音微微激動：“你怎麼過來了？”

“我來救人。”她目光落在他臉上。胡茬長出來了，眼睛裡都是血絲，一看就熬了夜，向來端直俊秀的臉，此刻顯得有幾分落拓不羁。

她微微皺眉。軍部事務這麼繁忙？他都連續好多個晚上沒回去了。

黎靖川的目光亦是片刻不離她，見她皺眉，關切道：“可是哪裡不舒服？”

“嗯。”她悶聲應着，此刻卻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沒有。”

“嫂子，你來救誰，交給我們幾個。你和老大好好說會兒話。他想死你——”

“咳咳。”程碩的話被黎靖川一聲咳嗽打斷。

周圍軍部特種部隊的士兵，全都聽說了拍賣場裡他們老大被媳婦兒強制愛的光輝事迹。黎隊出了名的強悍威嚴，他們光靠想象實在想不出，什麼樣的女人能強了他們黎隊。這會兒都忍不住好奇，偷偷往這邊看。

卻見黎隊的媳婦兒顧野蔓弱柳扶風，一陣風吹來都能倒的樣子，脖子上還帶着枚兩顆心組成的吊墜。這吊墜挺能說明問題，黎隊和他媳婦兒那是心心相印，之前的事，絕對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夫妻情趣。

顧野蔓對周遭各種打量的眼神視而不見，問程碩：“這棟建築你們全都搜過？溫靜應該還在裡面。”

“不可能啊嫂子。這是嫌疑人衛烨的住宅。他一個為國捐軀的英雄，突然間複活了，還參與了拍賣場那些髒事。我們正掘地三尺想把他本人挖出來。這宅子裡裡外外搜了好幾遍，一塊磚都沒放過。你說的人，不可能在裡面。”程碩信誓旦旦道。

顧野蔓以目光詢問黎靖川。

黎靖川點頭：“确實。也沒有異能的痕迹。”

“我進去看看。”顧野蔓看向裘心蕊，“心蕊，你熟悉這裡，有什麼猜測？”

裘心蕊臉上閃過一陣恍惚，很快轉為堅定：

“跟我來。”

***

“三樓這一整層，是衛烨的私人空間，我不被允許踏足。”裘心蕊介紹，“溫靜極可能被藏在這層的某個地方。”

“這層我們也搜過，沒人。”程碩搭話。

“有沒有哪間屋子覺得可疑？”顧野蔓問。

“可疑……”程碩臉上浮現怪異的色彩，以目光詢問黎靖川，得到黎靖川首肯，才說，“要屬那一間，嫂子跟我來。”

程碩帶路，将顧野蔓和裘心蕊領進入了一間類似閱覽室的地方。走在後面的黎靖川神色一變，慌忙拉住顧野蔓，低聲道：“不是這間，跟我出來。”

“這間怎麼了？”裘心蕊好奇地問。

顧野蔓也好奇。目光落在一旁那堆積成摞的雜志封面上，恍然大悟。

原來這裡擺的都是，成人畫報。

“這就是你們說的‘可疑’？工作福利還不錯。”她中肯評價。

黎靖川臉色漲紅，狠瞪了程碩一眼，小聲解釋：“我沒看過。”

“我作證，這些玩意兒送到老大眼前，他都不肯看。”程碩意識到錯誤，趕緊跟着解釋。

“哦。”顧野蔓掙開黎靖川的手，随便上前翻了翻畫報，“畫面挺清晰的。就是，這畫報主人的，審美，不怎麼樣。難怪我老公嫌棄，一眼都不願意看。”

黎靖川一愣，他哪是因為這個原因不看？明明是因為，除了她，他不會看其他女人一眼。他正要辯白，突然，他感受到了，周圍空間中的一絲異能波動。

顧野蔓看向他。她也感受到了。

剛才那句話，随口一句試探，連激将法都算不上，竟真給她詐出了東西。

不過，這絲波動非常微弱，轉瞬即将，很快就消失，完全感應不到了。

“沒意思，不想待在審美這麼差的房間。”顧野蔓親昵挽上黎靖川的胳膊，“老公，還有沒有其他可疑的地方？”

縱使知道有演戲的成分，黎靖川仍忍不住心神一蕩，點頭：“跟我來。”

***

“就是這裡。”

黎靖川推開門。

出現在幾人面前的，是一座巨大的大廳，初初看上去，至少有幾百平方米。

整棟建築的占地面積都沒幾百平。

仔細一瞧，原來屋裡擺滿了鏡子，從視覺上擴大了内部的空間感。

“這房間确實也很奇怪，沒事擺這麼多鏡子幹嘛，怪瘆人的。”程碩小聲嘟囔。

“衛烨，對鏡子有什麼特殊癖好？”顧野蔓問裘心蕊。

裘心蕊搖頭，難掩失落之色。

随着時間的流逝，裘心蕊越來越意識到，自己過去熟識、心心念念的那個衛烨，怕不是，隻是個幻影。她竟一丁點兒都不了解真正的他。

顧野蔓上前，站在了房間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