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野蔓接過：“心蕊。”

裘心蕊趕緊找到一旁的電腦，将數據同時傳給雲風月和總部研究部門。很快從兩邊得到答複：“這次的解毒劑沒問題。”

“放人吧。”慕容昶長歎一聲，“我不想再在這兒，和你們動手。”

顧野蔓挑眉：“我若說不？”

五位超凡面面相觑。剛才慕容昶和顧野蔓交手動作太快，他們沒看清楚，不知怎的慕容昶就收了手。然而眼前的情形，很明顯，慕容昶已經站到了特案局的對立面。他們常年跟随慕容昶，并肩作戰，同生共死的交情，實在無法，對他動手。

這時，五人收到消息，軍部特種部隊已經包圍了總部。

“局長，中毒探員們都得救了，禍事既然是你女兒闖出的，你現在和她劃清界限，還來得及。”

“對啊局長，你功勞赫赫，不會有事的。軍事法庭，不敢判你的罪。”

“現在收手還來得及。”超凡們紛紛相勸。

顧野蔓點頭。慕容昶已經交出了解毒劑，他此刻綁了阿念出去，她們沒收集到他其他的犯罪證據，他完全可以輕松脫罪。至于東天神尊的傳承問題，他正值壯年，再生幾個孩子，挑個優秀的繼承人，不成問題。或者，他想要人類臣服于詭族，直接不要繼承人，毀了神界也可以。

慕容昶向前邁步。

超凡們如臨大敵，紛紛後退，擺出防禦姿勢。

卻見，慕容昶走向了一旁，另一個未被他毀掉的空的異能隔離箱前。

“把我和阿念，都移交給軍部吧。我不會反抗。”

“局長？”嚴陣以待的超凡們都大吃一驚。

顧野蔓意識到不對。慕容昶如果真是純血派的老大，不該是這個反應。他這是在故意迷惑人？

不，衆目睽睽之下這麼落入軍部手中，對他沒有任何好處。就算他憑借手段最後脫罪，他的名譽地位，多年拼搏好不容易建立和擁有的一切，都會受到損毀。純血派的老大隐藏了這麼多年，行事多麼方便，沒必要此刻暴露自己于人前。

她開始默默梳理，有關慕容昶的情報。當初在研究部門打傷苗淼并且給她注入詭化劑的，可能是慕容昶，但也可能是阿念。慕容昶篡改了她留在秦朗那裡的視界，這确實是個洗不清的疑點，但如果慕容昶并不知道秦朗純血派的身份，而是通過其他渠道認識的秦朗，擔心後輩才出手相幫呢？并不能排除這種可能。

甚至，她懷疑，慕容昶整這一出，就是為了，不讓阿念落在她手裡。若真是如此，那還真是父愛如山，令人動容啊。

事已至此，就讓她看看，慕容昶到底要做什麼。

***

接下來事情的走向，和顧野蔓之前所料的，幾乎沒有差别。

慕容昶被捕後，認下了一切罪行，還承認阿念的所作所為，全都是被他威脅逼迫。阿念反倒成了受害者，被無罪釋放。

那五位超凡，本可以作為證人，證明阿念絕不無辜。但他們不約而同地對此保持了緘默。想來是慕容昶說動了他們，看在多年情誼的份兒上，再給侄女阿念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至于顧野蔓，她也沒說什麼。

慕容昶被定罪的前一晚，曾要求與顧野蔓見過一面。

那個晚上，她所有的猜測都得到了證實。甚至她還聽到了另一些，令她震驚的事實真相。她也答應了慕容昶，放阿念，最後一次。因為她暫時，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

玉城。

羅家自從紅白喜事日與千人婚禮案的真相曝光、相關涉案人員被捕後，聲譽與勢力都一落千丈。原本靠着在甯家做家主夫人的女兒，還能勉強支撐門面，如今連姻親甯家都倒了，聲勢更是大不如前。所有羅家人在玉城貴族圈幾乎銷聲匿迹，低調得不能再低調，仿佛生怕再被挑出什麼錯來。

現任家主的小兒子結婚，也隻在羅家老宅裡，宴請了一些親戚朋友，外界和媒體半點兒風聲都沒透露。

幸虧裘心蕊有個在玉城特案局分部的好友，被請來負責婚禮安保，給她們透露了消息，顧野蔓和裘心蕊才借着婚禮的機會，輕松混了進來。

“野蔓，你這氣勢，真是太像婚禮策劃師了。我怎麼覺得，我這個攝影師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專業。”裘心蕊擺弄着手裡的複古照相機，每個鍵都不知道是幹什麼的，她後悔啊，當初怎麼就敲暈了一個攝影師，害自己不得不扮成攝影師的模樣。不像顧野蔓扮的是婚禮策劃師，隻需要四處走動，指出這裡的花擺得不好看，那裡的道具再挪挪就行了。

“放心，你又不是真來照相的，留意目标人物，随時會出現。”顧野蔓提醒，“我先去内場轉一圈，你在門口看着來賓。保持專線聯系。”

“好。”

***

顧野蔓一邊對宴會廳的布置指指點點，一邊将内場巡視了一圈，并未看到目标人物的蹤影。

主化妝間裡，化妝師正在忙着給伴娘化妝，新娘不知道去哪兒了。

顧野蔓繼續在走廊巡視。她正要推開旁邊一間備用化妝間的門，裡面響起一道嘤嘤的女聲：

“嗚嗚，我真是個壞女人，你老婆懷着孕，我還霸着你，讓你千裡迢迢從黑關城，專門趕來參加我的婚禮。”

“瑤瑤，是我對不起她，一切都是我的錯，不關你的事。”熟悉的男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