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中天神宮。

“我身體裡的神力，是他嗎？”顧野蔓追問。

“是，也不是。”

“什麼意思？”

“小蔓蔓你别急。事情有點兒複雜。你在城北區，發現自己的分身和虛空中的那道神力産生了共鳴。你懷疑，那道神力是黎靖川的，因為你懷了他的孩子，所以和他産生了共鳴。而你隻把那片虛空對應的坐标給了北天神尊，你讓我們幫你查，你體内是否有北天神尊的神力，如果有的話，就能證明，黎靖川就是北天神尊。我們照做了，結果卻，發現了更多的東西……”

“發現了什麼？”

“首先，你身體裡确實有北天神尊的神力。但，不僅僅因為你懷了孩子。額，孩子是北天神尊的，這個已經證實，毋庸置疑。”

“北天神尊，是黎靖川？”顧野蔓向中一确認。

“是。”

顧野蔓想起第三局大比，北天神尊莫名其妙提出比試延期，那之後，黎靖川立刻知道了她懷孕的事。想來是他發現了她體内有他的神力，那時已經知道了她中天神尊的身份。

那天電話裡他的異常，難道就是因為這個？

她是中天神尊又怎樣？她曾經在第一局大比把他胖揍一頓，當時是他活該；還有她經常問候的他全家，也包括了她自己，都是小事。除了這些，最大的事應該就是她懷了他的孩子。他倆都怕傷到孩子。那就把比試延期嘛，也不是太大的事。

對了，墨源并沒聽說他在黑關執行秘密任務。

所以，任務的事，黎靖川他和闵梓悠一起合夥兒騙了她。

他到底在做什麼？

為什麼，不回來見她和孩子？為什麼，黑關出事，他沒法降神？為什麼，虛空中那道屬于他的神力，那麼虛弱？他到底怎麼了？

“你們還發現了什麼？”她沉聲問中一她們。

“我們還發現，你身體裡，多了好多屬于北天神尊的神力。之前咱們一直沒察覺，以為你懷孕嘛，身體有些異常也很正常。這次特意去尋了北天神尊的神力痕迹，不對比不知道，一對比吓一跳。你體内多了這麼多北天神尊的神力，絕對不僅僅因為你懷了他的孩子。我們按照這個方向去查找，在禁術典籍中，找到了唯一的解釋。”

“禁術？”

“對，是一門古老的禁術。按理說早就失傳了，但北天神尊一脈，曾有族裔使用過這門禁術，以此推斷，這門禁術仍在北天一脈流傳。黎靖川将它用在了你的身上。”

“到底什麼禁術？”

四名長相相似的少女互相對視了一眼，中一才道：“你淡定哈，不是什麼大事。就是他可以用禁術與你生命聯結，将他自己一半的命給你，平分他的壽數，你受傷或壽數減少，後果轉嫁到他身上，他受傷或死亡，對你沒影響。這禁術太逆天，之前從沒有人活着成功施展過。當然，你現在壽命憑空多了四十五年，而黎靖川也活得好好的，證明他是第一個成功的。而且，你不用擔心受傷會連累他。據我們探測，他應該在第三局大比之後，就斬斷了你們之間的生命聯結。”

中一一口氣趕緊說完，小心翼翼觀察她的反應。

顧野蔓半天沒說話。

“小蔓蔓，你想哭，就哭出來吧。”中四出聲安慰。

“我為什麼要哭？”顧野蔓問。

“感動哭的呗。”中三回答，“一個男人，無怨無悔，偷偷地把自己一半的命給你诶。不瞞你說，我們四個已經偷偷地替你感動得哭過一輪了，你哭出來吧不丢人。”

“我能把那四十五年的壽命還給他嗎？”

“什麼？當然不能。”中一趕緊道，“禁術是不可逆的。”

“這禁術，會對他身體造成多大的損傷？養得好嗎？”

“他在把生命力分享給你的時候，大量神力進入你體内。當時應該傷得不輕。壽命不可逆地減半，但神力是可以恢複的，隻是需要時間。如果有溫池一類可以加速神力恢複的寶物，無需多久就能完全複原，恢複巅峰戰力。”

“不對。”顧野蔓突然道。

“什麼不對？”四人不明所以。

“他不是因為施用禁術受傷而無法降神，神力虛弱。否則，為了盡快恢複，他應該一早就切斷與我之間的生命聯結。他是第三局大比，知道我的身份後，才斬斷了我們之間的生命聯結。他也是那個時候，在電話裡表現得異常，知道我懷孕不回來看我，黑關差點兒淪陷他也不降神。不是禁術，第三局大比後，他一定發生了其他的事。”

“有道理。”中一點頭。

“小蔓蔓，你這推理能力完全沒受影響。你咋能這時候還這麼理智呢？”中二忍不住道。

“因為，我必須理智。”

黎靖川一道虛弱的神力，就能讓超越高階詭撤離。他一定牽涉進了什麼，難以向她解釋的麻煩中。

黑關易幟。玉城、影都、花市，都岌岌可危。白京内部，也是暗潮湧動。

這種時候，必須理智。為了黎靖川，為了腹中的孩子，為了媽媽、舅舅還有所有她在乎的人，她沒有别的選擇。

“替我給北天神宮傳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