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急地敲了敲石屋的外牆。

闵梓悠趕忙阻攔她。

“黎靖川到底遇到了什麼麻煩？”她問闵梓悠。

“抱歉，野蔓。師哥不讓我告訴你。”闵梓悠垂眸道。

“他，還好嗎？”

“很不好。”

“我要進去見他。”她重新分配給這具分身更強的力量，就要再次嘗試穿牆術。

“不行，師哥在閉關，不能受幹擾。”闵梓悠攔在她面前，“受到幹擾，可能會死。真的野蔓，我沒騙你，我也好害怕。我知道你的身份，你救了我，救了黎家，救了黑關。可是，你救不了他。”

顧野蔓正要觸摸石屋牆壁的手停在半空。

腦海裡霎時一片空白，隻剩下“黎靖川會死”這一個念頭。

她勉強鎮定下來。

“你确定不是在誇大其詞？”也許，闵梓悠這麼說隻是不想讓她打擾到黎靖川閉關。

闵梓悠紅着眼圈，搖頭。

“沒有别的補救方法？”

闵梓悠接着搖頭：“這是條回不了頭的不歸路。我阻攔過他，失敗了。他要做的事情，沒人能阻攔。”

顧野蔓凝望着眼前的石屋，仿佛透過牆壁，凝望着屋内的愛人。

原來，這就是他遇到的麻煩。

他未曾和她商量，毅然決然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她雖然不知道他做出這一選擇，背後的确切原因，也能猜到，定是和門、和超越高階詭，還有她中天神尊的身份有關。

如闵梓悠所說，她攔不了他，救不了他。

那她就等他。她相信，他一定能活着出來，與她相見。

“野蔓，出大事了。”

遠在白京的本體，意識中傳來裘心蕊的一段通訊。

顧野蔓趕緊收斂心神，看向闵梓悠：

“替我守護好他。我去去就回。”

情況緊急，她必須收回分身，與本體合二為一，才能應付接下來的情況。

***

神曆108年5月28日，注定是不尋常的一日。

這一日，先是黑關宣布易幟，不再遵從白京總長府的法令。

然而很快，佟家長孫佟哲投靠叛國組織的真相暴露，佟家家主獲救，佟哲和叛國組織成員落網。黑關軍部分裂的兩部分，也随着佟家家主的回歸，再次統一起來，對黑關境内的純血派叛國組織勢力，展開徹底的清掃。

黑關，成功光複。

就在夏國舉國都在慶祝黑關光複的時候，玉城，卻傳來噩耗。

叛國組織攻陷玉城。

戴罪立功、負責鎮守玉城的特案局局長慕容昶，戰死。

叛國組織将慕容昶的屍體，曝屍在了玉城城樓之上，向全國直播，玉城易幟的實時畫面。

顧野蔓看着直播中，玉城城樓上，那個志得意滿、親手扯掉夏國國旗、踩着慕容昶的屍首、将純血派的鬼面旗高高挂起的女子，皺眉思索。

黑關結界破損、剛出事的時候，她就擔心玉城、影都和花市也會出事。立刻讓西天神尊雲風月趕往影都鎮守，又說動舅舅出面釋放慕容昶，讓身為東天神尊的慕容昶前去鎮守玉城。

那時她以為，有兩位神尊鎮守，至少影都和玉城會安然無恙，出了再大的問題，兩位神尊都可以在各自負責守護的城池内，降神。

降神有兩種情況。

一種是五方神尊遇到了生命危險，無論身處何處，都可以降神自救，當然如果此時正位于其他神尊管轄的地盤，神力将受到一定限制，如果遇到厲害的高階詭，不一定是對手。因此神界才規定，五方神尊不可洩露在現世的身份，擔心肉體凡胎的神尊一旦成為高階詭的目标，離開自己的地盤就會有危險。

另一種情況，五方神尊在各自負責守護的城池内降神，将獲得全部神力，幾乎可謂無敵。換句話說，理論上，五方神尊隻要足夠小心，不可能死在自己的地盤上。

顧破當年受制于禁法領域，死前沒能降神，原因未知。但顧破當時應該并不在白京境内。

而東天神尊慕容昶，卻慘死在了他負責守護的玉城境内。隻要他降神，在玉城他就是無敵的，沒人能殺了他。他卻沒有降神，生生戰死，死後還要被曝屍城樓之上。

究竟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