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未知的問題裡，她最弄不懂的就是這個問題。黎靖川和亞索同為男人，也許能給她些新的思路。

“不會。”黎靖川不假思索回答，“我不會娶别人。如果不是你，我甯可不娶。”

顧野蔓瞬間忘了自己問他話的初衷，心柔軟得一塌糊塗。

直到他溫熱的唇觸碰到她的，她才清醒。

她是在認真地推理，不是要和他接吻诶喂。

可她現在動不了，對送上門的他，根本無任何抵抗力。隻能不推全就，沉沉浮浮，徹底沉淪在了這一吻中。

四個字，男色誤人。

等等，也不見得。

“我知道了。”

她眼前一亮，别過頭，提前結束了親吻。

黎靖川還沒來得及好好品嘗櫻唇便被打斷，仿佛一腳踏空踩進了深淵，眸中全是混亂，和無法纾解的欲望。偏又不能強迫，隻能委屈兮兮地看着她。

顧野蔓再次心軟：

“好了。喂我。”

***

别國第七城邦，行宮。

本體在白京卿卿我我并不需要耗費太多心神，顧野蔓的分身此刻已經有了全新的思路。當然是自家老公的男色，給她提供的思路。

亞索，靠着男色上位。按理來說，雅雅幫他良多，他不可能辜負雅雅。隻有兩個可能。要麼，卡洛琳和詹妮，對亞索很重要，比主君之位和雅雅都要更重要；要麼，卡洛琳和詹妮，本身就能幫助亞索更好地坐穩主君之位。

她和景霖雖然不能離開行宮，卻被卡索賦予了在行宮内調查的權力。

調查的對象，理論上，隻有小主君詹妮。有關詹妮的話題，她可以随意詢問行宮的工作人員。

“小主君平時性格是怎樣的？”

“小主君很活潑好動。最喜歡纏着主君陪她玩。但主君很忙。”

“那卡洛琳王後呢？小主君和她母親親近嗎？”

“王後很威嚴，小主君，有點兒怕她。”

“小主君膽子小？”

“是有點兒。”

“她都怕什麼？”

“怕高、怕黑、怕蟲子……”

詹妮怕黑。

“小主君來行宮這幾天，是和主君在一起的時間多，還是和王後在一起的時間多？”

“王後。主君這幾天很忙。”

“主君不在行宮陪着小主君嗎？”

“倒是在行宮，就是忙，不準人打擾……這和小主君的失蹤有關嗎？”

工作人員眼神開始飄忽不定，看樣子有關亞索的話題，問不出來更多的東西了。

顧野蔓表示了感謝，開始下一步的行動——跟蹤亞索。當然不是明晃晃地走在亞索身後跟蹤。她參悟虛空，發現了虛空新的妙用，可以用于監視。

隻要她起了監視的念頭，原本三維立體的行宮，頓時會變成仿佛平面圖一樣，展現在虛空中。她想看誰，誰的實時畫面就會出現在平面圖之上。和視界術倒是有幾分相似。

她試着想看到詹妮，自然沒成功。卡洛琳一直病恹恹躺在王後寝宮裡。隻在亞索這邊，獲得了新的線索。

亞索白天一直待在行宮裡處理政務，以及指揮對詹妮和兩名失蹤異能者的搜索。可一到了晚上，他就會消失不見。

沒錯，連續兩晚，顧野蔓發現，自己無法在晚上監視亞索。

第一晚，她以為亞索在晚上離開了行宮。于是第二晚，她特意在院子裡走動，确定亞索進了他自己的卧室後，就沒離開過行宮。前一秒，亞索在窗旁走動，顧野蔓可以通過虛空監視他的動向，下一秒，窗旁的亞索消失了，顧野蔓再沒法通過虛空監視到他。她離得不遠，可以确定沒有異能波動，亞索并非瞬移離開。

唯一的可能性，亞索的卧室内，有一個虛空無法監視的空間，或者說，以她目前對虛空的感悟，無法監控的空間。

第三天中午，她趁亞索不在卧室，打暈了給亞索送飯的一名侍女，混了進去。門口守着的護衛沒盤問她，足以說明，亞索卧室内，還有其他的人需要吃飯。

餐盤裡除了主食，全是女孩子愛吃的各種小甜點和蔬菜水果。亞索卧室裡，有女人。

然而她逛了一圈，并沒在卧室裡看到人。

前一天晚上，亞索是在窗旁消失的。她走到窗戶旁邊，細細打量四周的陳設。侍女每天都要進去送飯，打開密室機關時，應該會留下痕迹。

她搜尋了一圈，竟然沒發現痕迹。

這一上午，都沒有侍女進來打掃過。隻可能是送飯的侍女自己擦去了痕迹。餐盤很大，雙手才能拿穩，想要同時擦去痕迹，可見留下痕迹的地方，必定十分容易夠到。

她的目光，停留在亞索辦公桌的一角。那裡似乎比别處，更加的光滑幹淨。她輕按了下那裡。

牆裡出現一扇暗門，她走了進去。

密室裡布置得華麗溫馨，奢華程度絲毫不輸外間亞索的卧室。隻是沒有窗戶的緣故，再大的空間都顯得有些逼仄。

密室正中央，是一張兩米多的大床。床上有人，正背對她側躺着。

“顧野蔓。”床上的人甚至沒回頭，就用夏國語叫出了她的名字。

她心下微驚，不動聲色問：“雅雅？”

“我翻不了身，你能繞到我面前來說話嗎？”雅雅可憐兮兮地問。

顧野蔓繞到大床的另一邊，看清了雅雅的情況。鎮定如她，忍不住面露訝異之色。

一張瘦削得比巴掌還小的臉，淩亂的金發擋住了毫無神采的眼睛。曾經洋娃娃般精緻美麗的女子，不到一年的光景，已經枯槁得仿佛秋天的花朵，随時要凋零。

然而最讓顧野蔓震驚的，還是将雅雅綁在床頭的鎖鍊。那鎖鍊上的力量，熟悉又陌生——

是喬以外的超越高階詭。

怪不得她無法用虛空探視到這裡。強大如雅雅，在鎖鍊的壓制下，無法使用任何異能，隻能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密室裡。

雅雅如今的處境，和她被困在白京的本體，同病相憐。

隻是雅雅的情況，看上去比她更糟。

“你怎麼知道是我？”她試探着問。

“我聞出了你的味道。”雅雅動了動小鼻子，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