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诩山拒絕無效,當晚就被帶着人去往桐義的羅和村找人。
今年的大年三十團圓飯,小兒子沒趕上,沈仲時希望來年小兒子能在。
“诩山人呢?”沈俐四下看了又看,确定沒看見自家逆子,臉色瞬間就黑了。
沈二看熱鬧不嫌事大,“許是在陪心上人吧。”
誰都知道沈诩山的心上人是個他爹不接受的男人,大年三十的團圓飯上,兒子不陪家人去陪外人?
沈俐隻覺得自己的心被狠狠紮了一刀,他起身說:“我去找那逆子!”
“回來。”沈仲時淡淡地看着大兒子,“我讓诩山去幫我辦件事兒,過幾日回來。”
沈二讪讪:“爹你怎麼不早說,害我都誤會了,大哥你别介意,我就是順着那麼一說。”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沈仲時轉眸給二兒子一記白眼,“你平時招貓逗狗的也就罷了,少惹你大哥。”
“……是,我知道了。”沈二封嘴老實,他就是愛看熱鬧了點,可沒什麼壞心。
既然老爺子都發話了,沈俐知道他兒子不是不懂事兒地抛下家人去陪外人,就也沒什麼好氣的了。
“诩山能替爹去辦事兒是他的福氣,就是不知道爹你讓他去辦的什麼事兒,要不要我也去幫忙?”沈俐端碗想了想,他對自己兒子的本事兒沒有什麼信心,别回頭他耽擱了他爹的事兒,那就不好了。
沈仲時不多做解釋,“不用,這事兒他一個人就夠了,等他回來再說。”
“是。”沈俐隻能應下,心裡直犯嘀咕:他爹到底讓诩山去辦的什麼事兒,這麼神秘,半個字都不提起的?
沈二看看他爹,又看看他爹身邊安靜吃飯的宋解春,忍不住又嘴欠:“解春,你知道你外祖讓诩山去辦的是什麼事兒嗎?”
“知道但我不說,二舅你就别想從我這兒套話了。”宋解春笑眯眯地給外祖夾菜,隻瞥了一眼他二舅。
沈二沒想到宋解春這麼說,頓時就給噎住了,幹瞪眼半天也沒能找回自己聲音,索性放棄。
反正不是他兒子去,他好奇這麼多作甚?
這頓團圓飯除了沈诩山不在,一開始有些不大愉快之外,整體還行。
用罷了飯,年輕一輩留下來守夜,年紀大的如沈仲時則是早早回去歇着了。
沈俐兄弟二人也都先回去眯上一段時間,等到了午夜,第二天開始時再起來放鞭炮。
“解春,你偷偷告訴我爺爺讓诩山哥哥去辦什麼事兒了呗,我保證不往外說。”沈二的兒子湊到宋解春跟前,眨巴着好奇的大雙眼看他。
其他人聞聲頓時也都紛紛看他,他們也想知道。
宋解春失笑,“我不能說,你問我也沒用,不然你去找我外祖你爺爺問去?”
“我要是敢問,方才就直接問了。”衆人附和地點頭,見宋解春真的不說,他們便四散而去,玩兒他們自己的鞭炮去了。
宋解春對放鞭炮這事兒沒什麼興緻,就讓人找來了梯子,他爬上屋頂去,找了個合适的位置躺下看星空。
今天的天氣不錯,入夜後天空澄淨,星星點點。
外頭偶爾有别的人家沒到點就放起了煙花,紅的白的藍的在夜空中綻放,煞是好看,底下是沈家其他小輩玩兒鞭炮的吵鬧聲。
這是他跟師父在山中時很難感受到的熱鬧,宋解春不覺得吵,反倒是覺得安心,不知不覺他合上眼,竟是就這麼睡了過去。
再醒來,他是被整個封西的鞭炮聲給震醒的,已經到新的一年了。
宋解春坐起身,伸了個懶腰,鼻子忽而一癢,他擡手揉了揉,沒控制住打了個噴嚏,似是有些着涼的征兆。
“不是吧,我就躺了那麼會兒?”宋解春不可置信,但動作很誠實地從懷裡掏出藥塞進嘴裡咽了下去。
大過年的真病了那就太倒黴了,還是先吃個藥防着點吧。
沈俐和弟弟放完了鞭炮,擡頭看向屋頂上的宋解春,對他招了招手,“下來,大舅有東西給你。”
“好嘞,大舅你等一下。”宋解春麻溜起身,順着梯子下屋頂,站到大舅跟前。
沈俐拿出一個荷包塞到宋解春手上,“壓祟錢,你要好好的繼續長大。”
“謝謝大舅!”宋解春笑容很大,他捏着手上的荷包,摸出裡頭的錢不少,誰還會嫌錢多呢?
沈二見狀,那必然不能讓自己被比下去啊,否則早上起來他爹知道就他沒給宋解春壓祟錢,那豈不是要罵死他?
“來來來,這是二舅的,健健康康啊。”沈二把原本給自己兒子的荷包塞到了宋解春手裡。
宋解春收下了,并且妥善放好。
其他人瞧着眼熱,頓時個個嘴甜得彷佛嘴上抹了蜜一般,哄得長輩一一給出壓祟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