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剛才什麼都沒說。”沈诩山瞬間離那隻公雞十步之遠。
霍未臉色變了變,突然覺得這隻雞有點燙手,試想一下,它體内現在可能已經生成蟲卵,遍布全身……
公雞仿若對衆人的惡寒有所感應似的,它扭頭看了一眼霍未,然後就保持着這個姿勢不動了。
“這?”霍未皺眉,這隻雞不會死了吧?
宋解春上前扒拉了兩下公雞,見它沒了反應,便收回手,對霍未指使道:“你出去找個臨水的地兒把它燒了,灰燼扔進水中。”
“行。”霍未提着雞就出去了。
沈仲時直勾勾盯着床上的小兒子,“蠱蟲已除,你小舅何時會醒?醒來後,他會有那段被控制的日子的記憶嗎?”
“離小舅醒來還早呢,起碼得兩個時辰後,至于記憶,小舅隻是被操控不能反抗,并非意識全無,他會記得所遭受的一切記憶。”宋解春明白外祖在擔心什麼,但記憶這種事情沒有辦法完全去除。
“與其現在暫時讓小舅忘記,日後碰見相關人或事兒再次想起來,不如現在就讓他記着,跨過那一段記憶,重新開始生活。”
沈仲時沉默,他知道外孫言之有理,但他還是有些擔心,且偏向先讓阿錦忘掉那段被人操控的不堪記憶。
“你小舅驕傲,怕是醒來想起這些年的屈辱後,他會一蹶不振。”
沈俐贊同,“阿錦自小讀書就好,在一些原則性的事情上非常執拗,雖說這事兒非他所願,但确是他被操控而為,萬一他醒來想不開,豈不是要悄悄躲起來要了自己的小命?”
“阿春,你有法子讓他忘了,還是暫且叫他忘記吧。”
沈诩山插不上這個話,隻好看着宋解春,看他怎麼說。
說實話,他也覺得讓三叔忘記好,畢竟以後那個村子的一切都跟三叔無關,不會出現相關人勾起三叔記憶。
宋解春眉頭緊皺,“現在讓小舅忘記好是好,但日後他再想起來,會比現在難受百倍,這你們也願意?”
“難道就沒有别的辦法,可以讓他永久地忘記這件事情?”沈仲時眼露期盼,“你随你師父學醫學了這麼久,他沒跟你說過?”
宋解春哭笑不得,“外祖,師父他是神醫,可不是神仙,哪兒會此等叫人把一段記憶徹底忘記,再也想不起來的本事兒?”
“人的腦子複雜,不可強求,否則可能會适得其反。”
“這……那怎麼辦?阿錦醒來要是接受不了事實,豈非要讓我白發人送黑發人?”沈仲時眼眶一紅,他好不容易才找回來的小兒子,可不能再出事兒。
沈俐扶住搖搖欲墜的老父親,“爹,您先别急,說不定阿錦醒來還好呢?”
“你說的什麼胡話,他都這樣了,醒來怎麼可能還好?”沈仲時沒好氣地瞪了一眼大兒子,他剛才跟着附和的擔心去哪兒了?
沈俐讪讪,他這不是怕他爹撐不住麼?
“這樣,外祖你們都先回去,我在這兒守着小舅,等他醒來了先給他開導開導,穩住情緒了你們再見?”宋解春折中想了個辦法,“如若不行,我再下藥讓小舅忘記。”
不管怎麼說,都先讓人活下來。
沈仲時想了又想,實在是沒别的辦法,隻好點頭:“成,那就先按着你說的辦。”
“一旦你小舅看着不對,你立刻就讓他忘掉那些事兒。”
“我保證讓小舅好好的,沈诩山與我一起看着。”宋解春毫不遲疑地一口應下,還把沈诩山一塊兒拉下水。
沈诩山眼皮子跳了跳,不善地遞給宋解春一記眼神:這事兒問過他了嗎就擅自做決定?
‘你有意見你可以說。’宋解春回之。
沈诩山語塞,他要能說早就說了,宋解春這不是在為難人嗎?
“那就這麼定下了,我把沈幸留下,若你小舅有任何不好,你們就立刻讓沈幸通知我!”沈仲時當沒看到兩個小輩之間的眉來眼去,徑直拍闆。
沈幸應聲去到門外守着,不等宋解春再說,他外祖便和大舅轉身離開。
直到視線中沒了外祖和大舅的身影,宋解春莫名松了口氣,他還真擔心外祖強硬非要他把小舅的記憶給除掉。
“吃一塹長一智,小舅留着那些記憶不見得是壞事兒。”
“可也算不得好事兒,但凡他受不住想死,那不是本末倒置了?”沈诩山不贊同地皺眉。
宋解春面不改色,“二者幾率都是一半一半,先試試吧。”
“試試就試試,你拉着我一塊兒,是不是還有什麼交代要說?”沈诩山知道自己一時半會兒地走不了,便也就随遇而安,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
宋解春見不得他這麼閑适,硬是伸手把他給拽了起來,“我問你,二舅一天一夜未歸到底去做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