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洋最後還是不得不拿出手機加了祁昂的微信,沒有改備注。
她會在不得不加一個人,但知道以後不會再聯系的時候這麼做,不改備注,她定期清人的時候完全想不起來對方是誰,就會毫不猶豫地删掉。
就算事後被發現了也無所謂,畢竟需要白小姐給面子的人實在不多,她連自家老爹的面子都不給,遑論别人。
但不給祁昂改備注則是因為沒必要,祁昂的微信名就是本名,頭像看上去像是公司法人代表的證件照,黑色的西裝三件套,往後梳的頭發,露出整張英俊的面孔,帥的一批。
三人來到酒店門口,兩輛車和各自的司機已經等在樓梯下了。
比起白延陸那輛近五百萬的勞斯萊斯古斯特,祁昂那輛落地不到一百五十萬的奔馳GLS就顯得太低調了。
“我和老朋友還有個麻将局,不知道祁總回哪裡,方便的話能不能麻煩送送小女?”
祁昂到底回哪裡并不重要,白延陸顯然是在制造兩個人獨處的機會。
所以祁昂也沒說自己回哪裡,直接道:“當然方便。”
他走到車前,後排車門自動打開,“白小姐,請。”
白洋瞪了一眼白延陸,從托特包裡掏出一沓知情書塞進對方懷裡,“簽好,明天讓人送到我公寓來,别想耍花樣。”為了以防萬一,她複印了好多份。
說完抱着鮮花就跟抱着炸彈一樣,氣鼓鼓地上了祁昂的車。
黑色的奔馳車平穩滑出車道,彙入了星星點點的車燈中。
白洋坐立難安,不說話不太好,說話又張不了嘴,她深吸了一口氣,飛快地瞄了一眼祁昂,發現對方正在拿着一個平闆,看着類似報表的東西專注地工作。
她瞬間松了口氣,人也放松了不少,“祁先生,我能打個電話嗎?”
車裡很昏暗,她沒有看清祁昂的表情,隻看到對方颔首,“當然,白小姐自便即可。”
白洋這才掏出手機,撥出她一晚上都想打的一個号碼。
雖然已經晚上九點了,但對方接得很快,“小姐?”
“趙叔,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打擾你。”白洋道,對方是白延陸的醫生,從白洋記事起就為白家工作了。
“說什麼話,你哪裡不舒服了嗎?”
“不是,我是想問問我爸上個月的體檢狀況,他身體狀況怎麼樣,沒有得什麼治不好的病吧?”白洋直接了當地問。
那邊愣了一下,然後噗嗤一笑,“你想什麼呢,你爸天天鍛煉養生,身體素質比好多青壯年都好,我看他活九十都沒問題。”
“真的?”白洋想着白延陸今天說的那些話,還是有些懷疑。
“真的,我還能騙你不成。”對面歎了口氣,“你啊,刀子嘴豆腐心,看着和你爸不對付,這不還是挺關心的嘛,你要是自己去問他,保管他能高興得多跑兩圈。”
“我隻是怕他突然走了,把白家這一大攤子扔給我。”白洋道,“那就這樣,趙叔,你也多保重身體。”
挂了電話,白洋還是有些發愣,又給趙醫生發消息,麻煩他把體檢報告的電子版發過來。
半晌回過神,她發現祁昂胳膊抵着扶手,撐着額頭,看不清眼睛閉沒閉上,但姿态有些疲憊。
“抱歉,是不是吵到你了?”白洋道。
祁昂直起身,聲音也略顯沙啞,“沒事,隻是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有些乏累,白小姐不必在意。”
“嗯。”
“白小姐對白總很關心,看樣子父女感情很好。”祁昂有些意外,這點倒是和他調查得情況不太符合。
“沒有,我就是怕他突然出點什麼事,搞得我措手不及而已。”白洋熟練地拿出搪塞的話,默了默,“你再休息會兒吧,我不打擾你。”
祁昂借着外面不斷閃過的路燈昏黃的光,看着白洋精緻小巧的側臉,無聲地勾了勾嘴角,靠在椅背上,合上了眼睛。
他本來隻是想閉目養神一會兒,卻沒想到居然真的就這麼睡了過去。
在法國三天,因為時差的原因,他兩頭聯絡工作,每天幾乎都隻睡三四個小時,回來的航班雖然是帶着大床的頭等艙,但也幾乎沒怎麼休息,而是親自上手不斷完善策劃案,鐵打的人也有些扛不住了。
直到感覺車子在慢慢減速,他才醒了過來。
發現身上不知什麼時候蓋了一條毯子,毯子的一角還團了起來塞在他頸側,防止他的頭晃來晃去,頸部松懈酸痛。
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旁邊的白洋。
對方正在玩遊戲,帶着耳機,拇指靈活地在隊内頻道打字。
祁昂視力很好,把她打的字看得清清楚楚。
我幹得漂亮?!我幹的漂亮也比不上你送的流暢啊!你是對方派來的卧底嗎,你怎麼不直接在兩家水晶中間搭個滑梯,這邊複活直接滑去對面下跪送分啊!!!
趕緊打開你家冰箱把腦子掏出來裝上,冷凍過的腦子也比沒有強!
你别過來了,你就在草裡蹲着吧,我不想輸了還要看到你這麼個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