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另外一個聲音:“不要相信他說的話,他說的沒有一個字是靠譜的。”
“要問信息的話,應該去水母廣場。”是那個敦厚的聲音。
“水母廣場?”柳森疑惑。
“她已經被關在這裡了!能夠出去才怪了!還想去水母廣場,真是可笑!”
柳森向那個方向扇了扇尾巴,過了一會兒,一聲大叫傳來:“你打錯人了!他在我後面!”
柳森:“……”
“……抱歉。”柳森沉默了兩秒,随即對敦厚聲音展開追問:“水母廣場在哪裡?”
一開始的雄性人魚:“水母廣場?不就是一群無家可歸的流浪漢聚在一起形成的黑市。嗤——”
“确實是黑市!隻有沒有腦子的人才會去那裡買東西!”
柳森被雜音擾得心煩,不乏戾氣地道:“水母廣場是黑市?”
“賣的東西的确貴了一點。但是在那裡詢問消息的确是個不錯的選擇。”敦厚的聲音。
頓了頓,他又道,“到了水母廣場,你可以問問那個叫做綠胡子的人。當然,如果你有機會能夠出去的話。”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雄性人魚揚起的愉悅聲音。
柳森忍無可忍,一尾巴掃了過去,雄性人魚哀叫一聲。他平常的牢中關系大概是處理得非常不好,因為他的窘況,四面八方都哈哈大笑起來。
“水母廣場在哪裡?”歌唱的聲音。
“在水母的肚子裡!”應和的歌聲加一串笑聲。
“一群狡猾的流浪漢!”上揚調。
“就在皇城的底下住!”合聲。
柳森:“……”
這樣一言不合就尬歌真的好嗎?
那個敦厚的聲音聽起來比較誠實,她想接着詢問,但那個聲音卻再也沒有出現了。
周圍仍是吵吵嚷嚷,中間還夾雜着即興的歌聲和水流飛擊的聲音。到了晚上,旁邊傳來了嗖嗖的水聲,水流四處穿梭着,像是在打群架,但是由于其他人魚們的力氣大多有限,水流擊打到目标位置的時候威力也削弱了很多,不像是能對人魚造成傷害的樣子。
也有一兩下的水流誤撞到柳森的身上,并沒有太大的感覺,柳森也就當作沒有察覺到。
當然,對于故意的、或許摻雜着惡意的擊打,她自然會選擇毫不客氣地反擊。
也正是這樣的“群架”,讓柳森忽然察覺到,被關在這裡的人魚的數量真不少,傾耳一聽,周圍的水聲混在一起,聽久了甚至會覺得它們像是某種不知名的神秘音樂。
時間流逝。地牢裡看不出日夜,柳森也不清楚自己被關了多少天,但是生理上出現的淡淡疲憊感讓她意識到,距離她被關進地牢裡已經過了有一段時日了。周圍的水流聲和談話聲隻在她剛來的那幾天比較頻繁,到了後來又歸于沉寂,隻有那條雄性人魚還時不時地講一兩句話,發現沒有人搭理他之後也不怎麼出聲了。
柳森感覺自己越來越焦躁了。
其間柳森不是沒想過再嘗試越個獄什麼的,即使這樣做可能會蝴蝶效應掉很多東西,影響一些原有的事件的發展。但是她一向喜歡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而現在這種被困囿在地牢裡面的被動狀态,讓她十分不适。但這裡一沒有拿着鑰匙巡邏的的看守者,二沒有能撬開欄杆的工具,其他人魚們也說這裡從來不會有人來送餐。
至于渴死?
怎麼可能!這裡可是海底。
就連她第一時間想到的用手去掰開欄杆也已早已被證實不可行了。她也隻好暫時打消了逃出地牢的這個念頭。
她涼涼地想,估計這次委托要涼。
某一天,那條雄性人魚又耐不住寂寞地開始自言自語的時候,一個寫滿字的光闆忽然出現在她的面前。
或許是已經習慣了黑暗的緣故,光闆忽然出現時散發出來的光十分刺眼,讓她忍不住眯了眯眼睛。那條雄性人魚實在是太吵了,讓她集中注意力都變得有些困難。她一甩尾巴,一道水流過去。耳邊隻剩下了水聲與幽微的呼吸聲。
過了一會兒,她終于适應了光線,但她沒有先去看光闆的内容,而是借着光線看了看四周——她想知道這個地牢以及她的獄友們都究竟長什麼樣子。但神奇的是,光似乎是隻照入了她的眼睛,而沒有照到地牢裡的任何一個其他地方,就好像被某種神奇的力量禁锢在了那一方空間一樣,甚至照入她眼睛的光都沒有反射出來。
柳森沉默了一會兒,轉回頭,看清楚了光闆上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