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我們的疏忽了,來來來,快把侯爺的菜還給他們。”
這麼好說話?江樓月有點不可置信,在她将要踏出這個門的同時,異變陡生。
一陣桌椅翻倒的聲音,尖銳的叫聲混着刀劍刺入皮肉的聲音,讓人一陣陣膽寒。一群刺客在天子腳下殺人,這是江樓月看到的東西,她需要下去制止,王婉的尖叫恰好讓刺客定位了這個位置,江樓月的手也随即被抓住,王婉的指甲生的長,深深地刺入手心,血從縫隙裡冒出來,江樓月眉頭都沒皺一下,回頭把她們安置好,寄給護衛竟也吓的要死,真是令人氣憤又無奈。
樓下頃刻血流成河,無畏的殺戮已經終止,他們開始尋找既定目标,又像是沒找到,隻能殺些平民。不是單純的制造恐慌,倒像是訓練地不好的刺客。今日的貴客沒幾個,記得帶護衛的就更沒幾個了,江樓月心一橫,決定正面硬剛。
那些刺客明明已經準備離開了,看到江樓月臉的瞬間,竟是齊齊向她而來。交手的時候,江樓月遲到哪裡不對勁了,劍法不似正派,是民間的野路子,可殺傷力幾乎沒什麼差别。江湖上能人異士衆多,也不是沒有這樣的可能,随手抄起地上的一把劍,躲過第一個人的殺招,劍鋒正好劃過旁人的脖子,可惜被躲過去了。江樓月再一次堅定了這些人不簡單的想法,卻看到一個人悄摸摸地往謝念的方向摸。這個距離已經來不及了。滑破一個人的手筋,把他的劍一打,偏向的角度正好讓它能夠刺穿那個人的胸膛,氣血一陣翻滾,喉裡一陣腥甜,江樓月一個苦笑,一想到這個身體以後都隻能纏綿病榻,還不如死了算了。當手裡的劍終于飲夠了血,金吾衛才帶着人姗姗來遲,這辦事效率,也真是。
“太慢了。”
“屬下來遲。”
為首的女子抱拳,臉色極差,随後利落地讓手下去調查現場。江樓月點點頭,金吾衛負責維護治安,天子腳下出現這樣的惡性事件,也不知她那頂帽子還能不能保住。
“師父。”
是謝念。懸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去,望着小徒弟殷切的關心眼神,江樓月竟是有點心虛,把手上狹長冒血的口子往身後藏了藏。動亂不過半炷香,好多人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結束。
“可有受傷?”
江樓月把謝念的胳膊擡起來,還讓她轉了幾個圈,放下心,然後被小徒弟抓住袖子,看過去,滿臉就寫着三個字,快哄我。
好吧好吧,一個好師父的基本素養就是不能讓徒弟擔心,江樓月給了一個安慰的笑,顯然沒有什麼用。悶葫蘆就是悶葫蘆,生氣從臉上也完全看不出來。江樓月一陣好笑,心裡柔軟了一個角落,又被她自己給按平了
“今天沒有玩好,師父給你賠罪好不好?”
不好。
謝念很想這麼說,可是嘴就像上了一層膠水一樣,怎麼都開不了口,她想讓師父下次再陪她玩一次,可是師父事情那麼多,她真的有這個空嗎?還是會為了擠出跟她在一起的時間,又挑燈辦公到深夜呢?内心的糾結和矛盾隻是為了掩蓋一個事情。
她真的配擁有師父的好嗎?還是因為她的母親是謝音華?師父一開始就跟她坦誠了,這很好,可是……
謝念不自覺摸上自己的臉頰,回想着銅鏡裡的自己,自己和母親究竟有幾分相似?
江樓月在遠方安撫傷員,感受到謝念的目光,回頭對她笑。不是褒姒,也不是妲己,就那一瞬,謝念想通了。
像不像很重要嗎?隻要能留在師父身邊,刀山火海她也願意走一趟。
手上似乎還在隐隐發燙,那是紙灰的痕迹,混亂之中,飛箭劃過,那字條就在上邊,謝念看過,隻有一眼,寫的是八個字。
雙月同天,天機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