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溪舟收了調笑的神色,罕見地搖搖頭:“他們殺完人以後,全被北桉境内的人接應走了。”
那天在場的人不多,輪起來,哪個都跟北桉沒關系,哦,除了她自己。但是她的命就那麼難取嗎?在戰場上沒要到,來了京城還要?
“沖着你來?那他們還是太天真了。”
就算中了毒,江樓月的身手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停了一瞬,兩人幾乎是同時想到了一個人身上。
“你徒弟。”
“阿念?”
江樓月的臉色有點難看,謝念最大的身份不過是她徒弟,難道是要用她來要挾自己嗎?當時的停戰條約可是有十年的,現在就來?這也太沉不住氣了。
“你再去查查,總感覺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至少,不會隻是一場簡單的血案。
“阿念的衣服還在嗎?”
江樓月想起了上次壞掉的祭祀服裝。禮服壞了是小事,可會被那些禦史用折子埋死的,也不能讓皇上知道,所以江樓月本是想直接扔掉一絕後患,奈何謝念對這件衣服喜歡的緊,愣是不願意,江樓月也沒辦法,能怎麼辦呢?孩子喜歡就讓她留着吧,不過私下裡還是打聽了不少宮裡繡娘的手藝,打算送到哪裡去縫一下。
今天難得的休沐日,每旬的最後一天都是休假,江樓月在院子裡曬着太陽,把随手拿的書往臉上一蓋就開始補眠。謝念自然是在旁邊好好看書,等江樓月醒了,是要提問的。不過有一點不和諧的聲音打破了這個甯靜。
“侯爺,王二小姐來了,說是為上次酒樓的事情道歉。”
王靜?
那樣一件事,也需要王家的小姐親自登門道歉嗎?江樓月不覺得,不過人都來了門口,也沒有趕回去的道理,于是她點點頭,讓人把那位小姐放進來。
“上次酒樓的事很抱歉,這次給侯爺帶了些賠禮,還請笑納。”
一轉眼,江樓月已經帶着王小姐坐下了,謝念意外地沒主動回避,站在她身邊。難道是對禮物感興趣了?江樓月了然,想着等會就讓人把東西搬到謝念房裡。江樓月沒感覺出來不對勁,是因為她總共沒和世家的閨閣小姐待在一起多久,根本沒想過王靜為什麼頻頻借口來找她。謝念可太熟悉了,畢竟同類之間總是格外容易認出,她和那位王小姐一對視,就明白對方都是千年的狐狸,也不玩聊齋了,而是專心地觀察着那個“甯采臣”。
江·甯采臣·樓月沒察覺出什麼不對勁,嘴說就是感覺氣氛有點古怪,以為是小徒弟不怎麼見生人,害羞了,當即決定關門送客。
“侯爺,我和郡主一見如故,不知可否和郡主單獨聊聊?”
???
這是什麼情況?
江樓月拿一隻眼瞥了一下王靜,又看看謝念,感覺謝念好像不是很抗拒,又想起之前的出門都是自己強拉着的,不禁反思,難道是自己年紀大了?果然小孩子還是要和同齡人在一起才比較好啊……
“那阿念你就跟人家好好玩吧,沒背完的書先不用背了,放假就該好好玩。”
我可真是做了一件大好事。江樓月美滋滋地走了,渾然不覺身後的兩人已經開始了眼神的交鋒。
“你喜歡她?”
“你不也喜歡她?”
“你可是她的徒弟,這師徒戀,可是□□。”
“看看清楚吧,師父是絕對不會喜歡一個不會武的弱女子的。”
侍衛看看不遠處的兩人,看看江樓月,欲言又止;“郡主似乎和王小姐……”
“聊地很投機對吧,我知道,阿念總算有一個知冷知熱的朋友了,我們這些老家夥還是不要去打擾了。”
投機嗎?
侍衛擦擦眼睛,又絕望地閉上了。
侯爺說不是就不是,她們倆聊地很投機,非常投機。
不過是謝念微笑着捏碎杯子,看王靜說着她們之前的美好回憶罷了。你問不熟回憶是從哪裡來的?非也非也,殊不知,這感情啊,單向的也是可以茁壯成長的。
陛下過兩日就會給侯爺辦賞花宴,郡主不如猜猜,哪位人會入侯爺的府邸呢?
我要是能讓你進來,我謝念的名字倒着寫。
江樓月難得在謝念臉上看到這麼生動的表情,絲毫沒有想到自己以後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