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怎麼這麼紅?生病了?”
正好旁邊就有醫師,正好讓她給看個病。江樓月還想再問問她有哪裡不舒服,謝念拉着她的手直接出了房門,而且力氣很大,江樓月覺得好笑,也就沒掙開。
“師父……”
等回了房間,謝念才松開那個手。江樓月看着眼前紅臉的徒弟,隻覺得新奇。以前怎麼沒發現阿念害羞這麼可愛?想着,江樓月還伸手去戳戳那個臉,不得不說,小孩子臉就是好啊。江樓月不無感慨地想,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臉,啧,全是被邊境的風吹的,一點都沒有小孩子的好摸。
謝念很想掙脫開,但是面前的可是自己的師父啊,于是她果斷放棄掙紮。江樓月蹂躏了一會,發現小徒兒委委屈屈的,面子上有點挂不住,是時候撿起一點師父的威嚴了。
“剛剛葉溪舟跟你說什麼了?”
就像葉溪舟一開始不信是張百年帶謝念下的江南一樣,江樓月也同樣不相信謝念會自己找葉溪舟。謝念想了很久,還是決定先不說這件事情,挑了點能說的說了。
“那家夥要教你醫術?還讓你照顧我?”
江樓月不理解,她又不是三歲小孩,還要專門讓一個人來伺候自己?不過醫術嘛,倒是可以學一點。
“她真說要教你醫術?”
“嗯。”
江樓月又确認了一遍,謝念的表情不似作假。江樓月卻咂摸出一點不一樣的意味。
葉溪舟怎麼突然這麼着急找一個人照顧她?她要走?看這樣子,估計不僅是她要出遠門,自己身體十有八九又出問題了。
江樓月有點意外,不出意外的話,她一直以為這個身體已經是最差的了,現在冷不丁地告訴她還有更差的。
…………
江樓月沉默,江樓月不理解,江樓月要掀桌子。
“乖,你先在這裡待一會,師父出去一趟,很快回來。”
江樓月氣勢洶洶地走出房間,她非得找葉溪舟問個明白。等她打開門的時候,裡邊已經空了,桌上隻有一封信和一本書,那書厚的很,保守得有十斤。江樓月颠了一颠,擔憂地想,光帶這個書,不會把阿念壓矮了吧。
江樓月打開那封信,信上隻有寥寥數字,言簡意赅地描述了一下走的原因,歸期卻是不定:
師父傳信說有解藥進展,還缺幾味藥材在他國,我去找,在此期間,你讓郡主熟讀此書,務必爛熟于心,書裡有我的心得,也一并給她了。
此一别或許多年,萬望珍重。
别死在我回來之前。
就知道她說不出什麼好話,不過看了這信,江樓月心裡還是暖暖的,保持這個心态,或許自己真的能多活幾年也說不定呢?
“阿念,收拾一下,我們回家。”
家?
是北境,還是京城?而且還是我們。謝念被這一句話砸地有點懵,江樓月看她這個傻樣,不住地笑起來,蹲下身,一把把她抱起來,就像小時候抱她一樣。
“回北境,我們一起。”
江樓月想通了。
管它什麼病呢,既然伴月閣的閣主都說有辦法了,那她就放下心,好好地陪阿念長大。平生第一次,江樓月想短暫地放下那些朝堂上的瑣事,隻把自己當江樓月,江晏洵。
那些上一輩的鬥争,這一輩的殘局,她都不想再管了,寒毒這種東西,總是治愈,也不會剩幾年,就讓她自私一回吧。
謝念突然以這樣的姿勢被抱起來,有點害羞,又有點害怕,可看着師父的笑靥,她也不住地笑起來。
隻要有她在,師父就一定會好好活下去,哪怕代價是她的命。
一個平常的清晨,江樓月單方面地決定,要好好和阿念一起活下去,很巧的是,謝念也是這個想法。
“阿念,收拾好了嗎?”
“來了,師父。”
就這樣走下去吧,哪怕是暫時的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