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
旁邊沒人,江照月也懶得裝,王靈淡淡地看着她,手指一動,盈盈下拜。江照月怎麼看,都是帶點不屑呢?她心情不好一甩袖子,桌案上的所有東西都不能幸免。
碎玉亂飛,飛到了王靈的腳邊,她連看都沒有看一眼,堅持着把禮行完。
皇後還是那樣高傲,即使江照月已經在台階之上,還是能感覺到威壓,明明她已經是皇帝了。江照月不喜歡看到王靈,一看到她那張臉,以前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就好像還曆曆在目。
這是上早朝的地方,不是後宮,皇後來這裡,是想要幹什麼?
王靈看出了她的疑惑,視線若有若無地略過她的肚子,那裡邊有一個四個月的小生命,江照月注意到她的視線,卻沒有做任何的動作遮掩。
說起來,過幾個月,皇後還是要幫皇上處理事務的。皇帝若是女子,孕期滿了八月是沒法上朝的,這時候皇後的作用就出來了,代皇帝處理事務。不過加上坐月子的兩個月,也不過最多五個月,更何況大多孩子都不是足月生的,皇後掌權的時間其實很不固定。曆史上曾經有皇後為了延長時間,給皇帝下藥的,不過死得很慘,史書上都沒有記載。沒人敢謀害皇帝的子嗣,那是比誅九族更大的罪。
王靈不過是想提前體驗體驗這種感覺,她還是沒有忘記正事。
“臣妾是來恭賀皇上的。
“何喜可賀?”
皇後一彎唇角,冰冷的詞句從裡邊生出。一旁的宮人瑟瑟發抖,生怕因為皇後的這一句話,天子一怒,血流千裡。
“一賀皇上大權在握。”
王靈一伸手,後邊的宮女就把東西呈了上來。江照月不明所以,不過仍然決定聽聽她的話。
“年年歲歲,再不必擔驚受怕。”
是一個安神的軟枕,寓意高枕無憂。
“二賀皇上弄瓦之喜。”
第二樣東西被呈上來了。是一個玉器,可怎麼看,都像是玉玺。李公公都吸了口氣,如果那上邊的是玉玺,那皇上每日用的是什麼?赝品嗎?江照月還是不動聲色,這一點是王靈最欣賞的,
或許,王家自己打了一個玩?
“鳳雛新鳴,嘉祉長臻。”
江照月的眼神在看到玉玺的時候,幽暗地可怕,王靈自然是發現了這一點,不過她不在意,或者說,這就是她的目的。
可皇後膝下已經有了一位公主。
王靈的聲音還沒停,低沉的聲音變得意外興奮,她看着龍椅上的那個人,想到當初她是如何求他們的幫助,日後又是如何出爾反爾的樣子,王靈就覺得無比暢快,她笃定,江照月不會拿她怎麼樣。
“三賀……”
江照月低下頭,王靈擡起頭,這對帝後還從未在這個時候四目相對過,王靈莞爾一笑。若她舊日風采尚在,又何必屈居皇後之位?
“賀皇上與侯爺離心。”
江照月的手猛然抓住桌案,卻是忍着沒有把這個也摔出去。在王靈面前,她不能輸,她也不要輸。
王靈察覺到了江照月想做什麼,不過她還是沒有停,這一次的東西是個玉佩,看着很有年紀了,不過江照月認得,那是謝家的家傳玉佩,在謝音華死的時候,就到了江樓月的手上。江照月苦思冥想了一會,突然想起來哪裡不對勁。
那個雙魚玉佩早被江樓月給了謝念,那這個又是什麼?
“恰似風中絮,年年各東西。”
顯而易見,那是一個假的,不過除了不是謝音華當時手上的那個,紋路做工,都是一樣的。
王靈就是純來氣她的,江照月也是很應她的願望,沒有忍住,還是把桌子掀了。後邊的宮人就像是如夢初醒一樣,一個個驚魂未定地喊着太醫,生怕皇上的龍胎出什麼問題。王靈獨立于此,看着江照月,她也看着她。
江照月知道王靈來幹什麼的,揭開她最不願意承認的那一角。
她和江樓月,沒有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