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溪舟笑了出來,江樓月疑惑地看着她,不明所以。葉溪舟“唰”地打開扇子,想起了之前,江樓月開玩笑說,她對師父餘情未了。
“晏洵,來,再看着我。”
“知道嗎?你眼睛裡倒映的,是謝音華的影子。”
不是她葉溪舟,也不是謝念,而是一個馬革裹屍,飄絮飛蓬無歸處的人。
帝王家的血都是冷的,偏生出了一個癡情種。
“聽了多少?”
“……”
“說話。”
“全部。”
葉溪舟氣笑了,她們兩個人,都沒發現一個小丫頭在門外,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就這警惕性,在京城裡活不過一天。
“想說什麼?别憋着,我知道你想問很多,今天這個日子好,咱們一起說說。”
江樓月這段時間都沒有好好睡覺,都不用葉溪舟下藥,自己就睡着了。葉溪舟心情不是很好,看見謝念這樣窩囊的樣子更氣了,她當初還是挺看好謝念的,沒成想,這麼久過去了,還是比不上一個死人,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師父,怎麼會喜歡母親?”
謝念以前隻覺得,師父對母親的死愧疚,連帶着對自己也是千般萬般的縱容,可她突然發現,不是這樣的。
上天啊,看到這個可憐的孩子了嗎?如果你能顯靈的話,就讓這個可憐的小姑娘看看吧,她心愛人的心究竟在哪。
不過老天也不一定管用,葉溪舟不指望她能給謝念指點迷津,沒找位子,就在池塘的涼亭上,喝的不是茶,是貨真價實的酒。
“喝過酒嗎?”
謝念誠實地搖頭,江樓月從不讓她碰這些東西,葉溪舟給她倒滿了也不動,問就是師父不讓。
“别聽她的,她比你還小的時候,早不知道喝過多少輪了。”
葉溪舟毫不在意地揭江樓月的老底,謝念還是局促,她信奉為神的人,也有這麼“人”的一面,總是讓人無助。
“喝點吧,不然你聽不下去的。”
往事凄苦,還是少知道為妙,一定要知道的話,還是半夢半醒吧。
在講之前,葉溪舟憐憫地看了謝念一次,謝念覺得,這個眼神和師父一樣。
“伴月閣的少閣主回來了?”
江照月聽着手下人的彙報,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彙報的人停了一下,點頭,要繼續彙報,被打斷了。
“她回來去了哪?幹了什麼?什麼時候幹的?都知道嗎?”
于是江照月聽了半個時辰的葉溪舟專項彙報,到最後來了一句,沒有樓月嗎?
???
要不說伴君如伴虎呢,手下害怕地要死,誰不知道這位主子對宣璟侯的看重,這彙報裡沒有她,聲音都不一樣了。
“真的沒有嗎?”
好落寞的聲音,不過江照月不在意,不知道?換一個知道的上來就好了,上一個?無用之人,留着作甚?
聽完了江樓月的專項彙報,江照月還是不高興,上次在宮道上發生的事情,她早就知道了,可這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三個月都過去了,江樓月一點解釋的意思都沒有,這是幹什麼?她身為她的姐姐,目前她的唯一血親,難道連這樣的一個知情權都不能有嗎?還是說,她以為自己能瞞天過海?怎麼可能?宮裡到處都是她的眼線,她什麼事情江照月不知道。
好吧,還真有一點,侯府戒備森嚴,就是最頂尖的手下,也未能成功潛入。江照月一想到樓月對謝念做的那些事,她就分外惡心,恨不能立刻殺了謝念,剝皮抽筋都不為過。
可是,樓月實在把她保護地太好了啊……
多少人都沒成功?而且謝念出門,一半以上的時間有樓月作陪,還真是個麻煩事呢。
江照月拿着筆,突然想到一個好點子。
這樣好的日子,就該發生點好玩的,比如,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