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樓月沒那麼小心眼,是父親生前的位置又如何,他早就死了。如果一定要用空出戶部尚書的位子,使戶部運行停滞,讓百姓遭受苦痛作為代價來緬懷他,那大可不必。
父親和百姓孰重孰輕,江樓月還是知道的。
“之前沒認出來,見諒。”
論理,他倆是同級,說不上什麼别的。那個人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自己如何如何适合相陪皇帝,從飲食起居到每日政務,好話壞話都讓他說盡了,明裡暗裡諷刺自己的話江樓月就當沒聽到了,可他越說越離譜,似乎有轉到男女之事上的趨勢。
…………
江樓月一陣無語,沒記錯的話,這還是上朝的大殿呢,你在這裡說這個,你要幹什麼。江樓月也有點疑惑,江照月最讨厭旁人将男女作比,凡是提及的,幾乎沒有好下場,今天她怎麼這麼安靜?安靜地有點離奇了。
搞不明白江照月葫蘆裡在賣什麼藥,就索性先不管,當一會看客。
而另一邊,葉溪舟帶着謝念,也是一番風雲。
“謝念,過來。”
葉溪舟平常都是郡主郡主地喊,像這樣連名帶姓,指定沒啥好事。謝念也知道這一點,葉醫師和師父不一樣,師父心疼她,葉醫師可不會。一大清早,葉溪舟就把謝念喊起來,說要抽背她的醫書,這個謝念不害怕,可就是這樣,葉溪舟還能發什麼火呢?謝念想不明白。
葉溪舟也不理解,謝念明明每一步都是對的,為什麼做出來的藥效果就是不對。葉溪舟想到了江樓月昨天的回避,病萬變藥亦萬變,她是該改改方子了,可現在的問題不是這個。
"這不是我給你留的方子。"
江樓月的病時常變化,葉溪舟也經常改方子,每次也是伴月閣加密聯系,次數多了,葉溪舟都快忘了,自己這位好友身邊有多少人虎視眈眈,又是多麼如履薄冰。
有人希望江樓月死,而自己不知道,甚至還助纣為虐。
“我不知道。”
謝念隐隐約約感覺到不對,可她真的不知道,她又不是不認字,上邊的東西變了她會不知道?除非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不對的方子。是誰想要害師父?自己?葉醫師?皇帝?還是……
葉溪舟想到,自己當時給謝念留了幾個醫師,是為了怕出意外,沒想到,就算是這樣,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
“管家!”
飛白聽到葉溪舟的聲音,從陰影裡出來,蓄勢待發,葉溪舟讓她到一邊去,她要好好想一想。
這些人都是從伴月閣裡出來的,理應是不可能叛變的,有人指示?不太可能。雖然自己旁邊就站着一個叛徒,但也不代表伴月閣的規矩就是廢的。想到這,葉溪舟看了一眼飛白,她當年出去的時候,筋脈盡斷,十數年的努力化為泡影,這樣的情況,很少有人能夠重新來過了,飛白是個意外。
不過還是不能排除,想到這裡,葉溪舟也不想一個個看了,先下了獄,等她捋明白了,再一個個去見。
葉溪舟有一個想法,可是那太可怕了,她希望是錯的。
诶?終于說完了嗎?
江樓月感覺自己都睡了一覺醒了,那人的侃侃而談才結束。江樓月有點失望,這就是皇後一黨找出來的最優秀的臣子嗎?還是說這麼多年,王靈的眼光都差了,都快識人不清了。
王靈當然看到了江樓月的樣子,她和江照月離地極近,笑聲說話也不會有人發現。沒事,發現了也隻會說一句帝後情深,根本不會想到,這兩個人,是互相恨不得掐死對方的關系,當然,能五馬分屍更好。
“陛下,今日臣妾為您選的這個人,可還滿意?”
來故意惡心她的,不過江照月已經免疫了,她看着那個人,有種同舟共濟的感覺,她倆都在演一出戲,等着讓江樓月自投羅網。
江照月的月份挺大了,肚子卻沒有想象中的大,她不怎麼喜歡多補,那樣隻會加大難産的概率,這一點王靈也很清楚,頓頓給她送大補的東西,就是沒動過。
“有她在,任何人都是将就。”
是啊,她們倆演這一出戲,隻是為了讓江樓月能常住宮中,至于其他的,都好說,都能握手言和。江照月難得地主動牽起王靈的手,而她也沒有躲開,這向世人昭示,帝後雖然各自有自己的勢力,但本質還是一體的。
這是一個好征兆啊。
江樓月對此怎麼看?她現在還在糾結自己這身病能不能治好,如果能的話,她倆這個舉動就不那麼讓人舒服了。不過在塵埃落定之前,這一幕還是很賞心悅目的。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