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府大門緊閉,府内亦是一片寂靜。林璃月把手放在大門上微微顫抖始終沒鼓起勇氣推開大門。
子夜見狀上前,把手放在大門上,眼神堅定看着林璃月低聲道:“月兒,我在。”
林璃月閉上眼深呼吸,手掌用力。“嘎吱”大門被推開,與街上不同的景象。
府内遍地屍體倒地,表情上卻看不出驚恐、慌亂,相反是有一些不敢相信。血水侵染地上青石闆,混雜着泥土樹木,散發出新鮮的血腥味。
林璃月一路急跑到客廳,沒有見到賈伯父、伯母二人,心裡稍微舒了一口氣又急轉向卧室跑去。
卧室大門敞開,有兩個小丫鬟倒在門檻上滿臉訝異。
林璃月心裡“咯噔”一下,向房内走去。
卧室床榻旁,賈伯父屍體背對着林璃月跪在地上雙手抱着什麼,一把劍從他左側心口處刺穿出來,林璃月上前想扶住屍體,不料緊接着賈伯母的屍體也映入眼簾,她跪在伯父對面,躺在伯父懷裡,劍從她脖頸處整個貫穿。
林璃月看着眼前此番慘象,雙手緊緊攥成拳頭,鼻子一酸,眼淚順着眼眶默默流下。
子夜上前,把屍體與林璃月隔開,林璃月把頭埋在他肩膀上,終于把這一路來的情緒放聲哭了出來。
葉長卿站在一旁雙手合十心中默念安魂咒。
葉澤盯着屍體沉默半晌道:“為什麼外面的屍體沒有血迹,也不像被什麼利器所害,這裡的屍體卻是被利劍所傷?”
本來還在傷心的林璃月猛然擡起頭,她想起那些曾在巷子裡看到的野貓屍體,也是身上沒有傷口,表情怪異的死去,腦海中靈光一閃道:“是血玲珑。”
“是血玲珑在他們還活着的時候就生生吸走了他們的魂魄!”林璃月笃定說道,她很确定當時從野貓身上還提取出血玲珑的痕迹。
子夜思忖半晌道:“不是真正的血玲珑,應該就是那個黑石塊。”
“對,血玲珑沒有戾氣。應該是那個可以操控活死人的黑石塊。”葉澤附和道。
“啊~救命啊!~~~~”從遠處傳來幾句呼喊聲打破城裡詭異的寂靜。
幾人緊忙飛身循聲而去。
東街口,蘇大娘的招牌一眼就能看到。在馬路中央,有一紮着沖天辮的小兒坐在地上正在嗷嗷大哭,她對面正是蘇大娘。隻見蘇大娘被兩名黑衣人牢牢困住,不讓她上前。
“你們不是人,你們是畜生!她還那麼小,你們放過她吧!”
不等蘇大娘話說完,其中一名黑衣人早已上前,手指微曲放在蘇大娘頭上,蘇大娘一聲慘叫,瞬間便失去了生氣。兩名黑衣人放開她,屍體就那樣牢牢站在地上,五官扭曲,雙眼瞪圓。
黑衣人轉身伸出五爪準備向坐地地上還在嗷嗷大哭的小兒下手。
須臾間,一把閃着白光的劍擋在小兒面前,黑衣人轉眼向這邊望來,被林璃月一腳踹飛。
林璃月表情不怒自威,鎮得這幾個黑衣人站在原地一時忘了反擊。
随即子夜、葉長卿、葉澤全部站齊圍成一個圈,把小兒團團圍在裡面。
這幾個黑衣人似乎知曉這幾位的來頭,一時失了主意,是要上前“送死”還是“跑為上策”。
僵持半晌,幾名黑衣人交換眼神最終還是決定先保命要緊,瞬間分散開準備飛身離開。
“想跑?大家分開追,活捉!”林璃月怎麼可能放過他們,恨不得抓回來用所有聽說過的刑具嚴刑拷打一番。
林璃月随機選了一個離她最近的黑衣人跟上,眼看距離越來越近,那黑衣人乘其不備,轉身朝她脖頸刺劍飛來,現在的林璃月可是修為精進不少,身體一偏便躲開,手舞“飛天”把黑衣人打得節節敗退。
眼看就要被生擒,大概猜到自己不會有好下場,黑衣人“撲通”一聲原地跪下,把劍舉過頭頂道:“新靈王手下留情,我隻是一個小喽啰,這些人也不是我殺的,我隻是奉命負責來清理檢查現場。”
林璃月劍指他命門道:“你們到底是誰?”
“我~我~~是滄不易讓我們那麼做的!”黑衣人把頭埋得更低。
“哼,果然是滄海。那麼多無辜的百姓,他們做錯了什麼,要置他們于死地?“林璃月大聲吼道,握劍的手指節泛白,竭力控制住自己。
黑衣人低頭沉默,沒過一會便擡起持劍的右手,把左手腕處劃破,食指戳入肉中從裡面摳出一塊血淋淋的黑石塊。
“這是?”林璃月想起那個躺在夜魑滿身繃帶的少年,“你是死囚籠的人?”
黑衣人聽到“死囚籠”三個字詫異的擡起頭,看着林璃月,道:“新靈主,你救救他們吧~~他們~~”
“砰”一道亮光從黑衣人身上閃現,黑衣人應聲而倒,衣服上隻留下一個黑峻峻的洞。
林璃月環顧四周并未見一人,再仔細查看,原來是黑衣人來之前便被法力下了某種咒,應該是“黑石塊”離開體内,便喚起法力催動咒符。
子夜聽到聲響連忙趕來,看到倒在地上的是黑衣人暗暗松了口氣。
“子夜,你那邊怎麼樣?”看到子夜一人飛身而來,林璃月追問道,接着把自己遇到的情況如實說了一遍。
子夜蹲下檢查了下死去的黑衣人道:“他見跑不過,便自己用法力催動的符咒,死狀也是這般。”
葉澤、葉長卿也返回來,情況與子夜差不多。
“看來,他們确實在自己煉石。”葉長卿用腳踢了踢地上沾滿血的黑石塊道:“恐怕這才是他們心中的‘血玲珑’。”
林璃月長歎一口氣,把所有事情串聯在一起,心中更是隐隐擔心賈隴。特别是賈府要怎麼跟他說才好。
“我想去把賈府安葬好。”林璃月道。
其餘人點點頭,抱着坐在街上的小兒便向賈府飛身而去。
賈府裡全是死人,小兒太小怕驚着,葉長卿隻好抱着她在外等候。
葉澤把劍從兩人身上拔了下來丢在一旁,林璃月從床上找到一些被褥鋪開在地上,想讓子夜把屍體在被褥上放平。但屍體死去太久已經有些僵硬,隻能以原貌跪在被褥上。
林璃月用手撫摸着賈夫人臉頰,除了手感冰涼與其他無異,卻再也不會睜開眼睛,再也不會再喚她一句:“阿月”。
忽然,賈夫人眼睫毛似乎微乎其微的抖了一下。
“啊~子夜~賈伯母,動了!”林璃月确定自己沒有眼花,大聲喊道。
“她是不是還沒有死,她剛眼皮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