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棗滿臉憂愁,眉心緊蹙,心裡嘀咕道:“不對啊,這一路上見到的人也太少了,難道那‘清島計劃’又開始了?但是并未見到屍體。”
兩人順利找到工具,還有一些吃食,要在日落前沖沖趕回去。因這死囚籠本就是海島,天氣變化多端,風雨說來就來。白天還好,下雨也能看得到路,若是晚上下雨,點不着火把很容易迷路。
順着來時路回去,路程才過半,這天空中便卷起狂風,眼看雨滴就要落下。
阿棗幫小橙子披上蓑衣戴上鬥笠,兩人背着背簍在風雨中狂奔起來。
還好,還好在餘晖中隐約看到了岩壁上洞中的火光。
“阿棗哥哥,我們趕到了。阿瑤姐姐肯定在等着我們吃飯。”小橙子眯着被雨水模糊了的眼,伸出手抹了一把臉。
說罷想要往壁洞跑去,被阿棗一把按住,食指放在嘴旁讓他不要發出聲音,然後向壁洞方向指了指。
小橙子立馬收聲乖乖趴下,順着手指的方向望去。隻見幾艘紅豔豔的小船靠了岸,幾名黑衣人”嗖嗖“幾下魚貫而出,順着岩壁向上飛身而去。
小橙子看着這些人居然可以徒手在光滑的岩壁上攀爬,呆住了。隻見他們進洞之後,火光一束束随之熄滅,洞裡發出一些喊叫聲,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他們的小夥伴便統統被抓進船裡。
阿棗緊緊盯着這些人,手指陷入沙土裡。小橙子害怕的躲進阿棗懷裡瑟瑟發抖,阿棗緊緊抱住他,看着朋友們一個個被抓住,卻隻能束手無策。使勁握住拳頭,指甲陷入肉裡也不覺得疼。
待紅船離開了,阿棗才松一口氣,扶起一旁的小橙子,兩人往島另一個方向跑去。
小橙子跟着阿棗才剛站起來,背後一痛,便暈倒了過去。
再次睜開眼睛環顧四周,是在一處窯洞中。隻有洞口處有幾名黑衣人把守,四面都是牢不可催的鐵籠。
說是牢籠更貼切。
小橙子這才發現,還好阿棗在他旁邊躺着。使勁搖晃着身軀,阿棗才悻悻睜開眼醒來。
“小橙子,你沒事吧?”阿棗左右翻看小橙子有沒有受傷,擔心道。
“阿棗哥哥,我沒事,就是手腕好疼。”小橙子舉起手腕,阿棗這才發現他們兩人手腕處都綁着繃帶,手腕處傳來一陣劇痛,經過這番劇烈搖晃,有絲絲血氣印染到繃帶上。
“放松,手腕放松,小橙子,沒事的。”阿棗哄道。
兩人發現四周被關在牢籠裡人與他們一樣,手腕處都有繃帶纏繞。掃視了幾圈窯洞也沒發現其他小夥伴。
就這樣過了一段時間,每日都有黑衣人到牢籠裡選一些人帶走。阿棗與小橙子每次都提心吊膽縮在角落,可能嫌他們還小,黑衣人都略過他們。
日子就這樣在緊張的氣氛下過着。
終有一日,黑衣人不再往外挑人帶走。帶回了幾個修士打扮的人,這幾人剛來一身傲氣,每日趴在鐵欄上對着黑衣人道:“夜宗主終有一日會鏟除你們這些腌臜之徒。就會用這些手段,有本事堂堂正正與夜魑比拼一把啊!呸,是怕了吧!”
聽到此,林璃月與子夜面面相觑,想必是滄海那日幫他說話的幾名修士,沒想到就那麼幾句話便被抓起來打入牢籠。
林璃月放下手中的碗筷,安靜凝視着夜新。
接連幾日這幾個修士都會被劈頭蓋臉打一頓,後來慢慢的黑衣人也懶得浪費力氣任由他們發瘋。
倒是阿棗與小橙子慢慢與他們相熟起來,才知道原來他們本是有名的修士,因為在滄海一次聚會替子夜說了幾句好話便被打入這牢中。
“阿棗、小橙子,你們要信我們。我們從空雨山接觸夜魑宗主以來,他所行之事都乃正義之事,倒是這滄海,給我們埋的這黑石塊,才是陰氣森森。”
“對,子夜宗主斬殺精怪,夜魑雖神秘卻從未做過陰險狡詐之事。”
“滄海才是那個偷藏血玲珑的。”
“我們現在手腕處這黑石塊,誰知道又是在偷煉什麼。”
牢籠裡的人本來就是莫名被抓來的,也不知道實情,也不知道抓他們來的人到底是誰,要做什麼。随着這夥修士說外面的世界,說夜魑越來越多,跟他們熟絡起來的人也越來越多。
其中特别是小橙子,聽了這許多故事,對着夜魑,夜宗主已經無限向往,夢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若是能出去一定要去投靠夜魑。
随着被黑衣人挑選走的人越來越多,這幾名留下的修士偷偷拟了個計劃,想幫阿棗和小橙子逃出去,讓外面的人知道滄海到底藏着什麼樣的秘密。
在下一次黑衣人來選人的時候,這幾名修士憤然反擊,搶了黑衣人武器帶着大家便沖了出去,小橙子被阿棗牢牢護在懷裡。
他隻聽到周圍刀劍交擊的聲響,還有周圍不斷有人倒下,他不敢睜開眼,任憑阿棗帶着他沖出着牢籠。
一直在奔跑,不知跑了多久。
那名修士一直護住他們左右,直到最後小橙子聽到他的聲音離自己越來越遠:“你們快跑,跑去夜魑!”
說到此處,夜新眼淚已奪眶而出,雙臂微聳,林璃月遞過一塊幹淨的素帕,手輕拍背部以示安慰。
“那阿棗呢?”林璃月問道。
聽到這個名字,夜新從哽咽到放聲大哭,從哭聲中斷斷續續理解到,應該是兩人從手腕裡取出這黑石塊的時候,阿棗傷口惡化沒能挺過來。
子夜握緊拳頭,指節嘎嘎作響,這滄一笑,果真是用生魂在煉制黑石塊。
林璃月哄着夜新道:“現在你到夜魑啦,就好好待在這,以後這就是你的家!”
夜新眼淚鼻涕聚下,全部蹭在林璃月衣袖上。林璃月側首對着子夜無奈笑了笑,拿起桌上的甜點,給夜新遞去:“以前有個大娘跟我說,人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吃點甜的,吃完就會心情變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