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說不說那句話,不都是要自己死嗎?錦逐鄉是這麼想的,所以沒必要聽他說完。
但失去僞裝又連連失利的魔族可不想拼個你死我活,他正掏出一張符箓準備遁走,一支箭矢倏地飛來穿透了符箓,那符箓自箭矢穿過的地方開始燃燒,不過眨眼間就成了灰燼。
錦逐鄉見有支援來了,速度飛快地收起劍,幻了把長槍出來追了上去,還順路在那條斷臂的劍傷上戳了一下。
“躲開。”錦逐鄉的腦海裡響起一個聲音,她聽到就從那魔族的身後閃開了。
一道紅色的箭矢穿過魔族的身體,環繞在箭身周圍的灼熱靈力在冰面上劃出一道凹痕,倏然消逝在了遠方。
這對魔族來說并不算緻命傷,他正欲逃跑,一道鲛紗纏在了他的身上。他倒在地上,像一個毛毛蟲一樣湧動了兩下,就沒了動靜。
重硯從高處落到了他身旁,她手裡拽着的是鲛紗的另一端:“想自爆?不好意思,沒機會了。”
錦逐鄉走了過去:“重三小姐?”
她擺手:“唉,不用那麼正式,直接叫我重硯就好。”
“這個魔族……”
“可以暫時幫我保密嗎,我們還在追查。”
“他為什麼要殺我?”錦逐鄉更好奇這個問題。
“不希望鲛人與青胧野繼續合作的人很多。”
“但我是人族。”
重硯打量了她一遍才回答:“人族還有這麼遲鈍的?你可是被妖王點名接見的人族。”
看着錦逐鄉還有些不解的神情,重硯隻得再詳細些說:“就是說,現在你錦逐鄉的名字,在九州四海排得上号的家族宗門裡面,都是人盡皆知了。”
這和錦逐鄉之前的想法完全背道而馳了,她有些沒反應過來,但還是對着重硯點點頭:“謝謝你,我再想想。”
“不過典當行那邊的事情我也查得差不多了,問題不大,現在你有妖王罩着,就算不像以前那樣隐姓埋名,也沒有那麼多人敢對你下手。”重硯踢了踢腳邊的魔族,“不過魔族你就要多留意了。”
“好……這件事情我不會說出去的。”
“自己能回去吧,我先走了。”
錦逐鄉點點頭,重硯召出自己的弓,拖着那魔族坐了上去,飛到不遠處的一個冰洞裡直接跳了進去。
鲛人可以這麼玩,那魔族可就要受大苦了。
她回到客棧的時候,樊折寒和那些孩子還沒回來。錦逐鄉問了下時間,才知道她這一來一回,全程甚至沒過一個時辰。
第二日一早,重硯就來到了客棧,邀請一行人前往水下。
鲛人族實際上不産避水珠,因為用不着。下水前,重硯給她們的避水珠是還是從其它地方買來的,除了避水珠,還有給小崽子們的紅色鲛紗。
“水下太冷,她們修為太低,下去的時候記着裹上赤鲛紗,可以保暖。”重硯解釋了一下,就帶着衆人出了門。
畢竟總要有貴客上門,總不能把人都沿着冰洞扔下去,所以鲛人族在灰石鎮下面建了一個看起來比較氣派的入口,直通真正的萬仞礁。
下了水,重硯的雙腿轉瞬間就變成了六尺有餘的灰藍色魚尾,不同于重瀾那條魚尾的湛藍精緻,這條尾巴就像是水下的岩石一樣,冷硬、粗糙而銳利。
錦逐鄉跟在她後面,看着她那跟鋼針鋼刃沒大差别的尾鳍在眼前晃來晃去,懷疑她甩尾巴過去,也一樣能紮穿昨晚那個魔族。
鲛人族有鲛人王,居于萬仞礁的灰海宮,錦逐鄉一行人正是被鲛人王邀請而來,她們跟着重硯穿過萬仞礁,來到了灰海宮門前。
重瀾在這裡換了身衣服,正在宮門口對着他們揮手:“來來來,我帶你們轉轉。”
“你帶這幫小家夥去轉吧,母親找這兩位有要事商議。”
“那些商人?”
重硯點頭:“麻煩你了,最近不太平,保護好他們。”
“行,你們慢慢聊。”
重瀾離開的時候,身後跟了一堆小尾巴。重硯則是向二人做了個“請”的手勢:“我們走吧。”
灰海宮比外面冷清很多,看着沒有幾個侍者,錦逐鄉二人跟着重硯穿過一道花門,一路走到了最中央的建築面前,推開門,才進入了灰海宮的議事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