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三人看到錦逐鄉拿起了那條木盒,也都想起了之前齊文峰的遭遇,對她的看法本就複雜,這下更複雜了。
錦逐鄉隻是想了一下,沒有多想,撿起木盒打開,裡面有一本卷着的書,從裡面的凹陷形狀來看,這應該是個放劍的盒子。
她拿起那本書對眼前的三人晃了晃,用他們能聽見的聲音說:“那就換個順序吧,接下來就輪到牧洗塵了。”
不知為何,牧洗塵的神情卻不如之前緊繃了:“好,你打開吧。”
還不待她翻書,一片碎片就從扉頁裡飄了出來,直沖錦逐鄉的靈台而去。扉頁的詩句在她耳中伴随着一個女人的聲音呈現了出來:“君忘我,娥眉仗劍赴高台,霸業起處聽麥浪,君、君忘我,冰原百丈血成梅,鐵甲橫斷人不歸……何日終,何日終?休怪我——提劍歸!”
耳邊傳來什麼東西被打碎的聲音,錦逐鄉如夢初醒,就見宋靈真一臉惶恐地看着自己:“錦師姐,你……”
“我沒事。”錦逐鄉去看那些詩文,實際上她并不需要靠這些詩句來推測接下來的方向了,她拿着書裝作思考,轉過身後撕了書頁的一角下來,然後在手裡用力地撚了撚。
不多時,一點微不可見的沙礫從她的手上飄走了。
錦逐鄉稍微安下心,順手把書收進了自己的儲物戒裡,指了陽光來的方向:“走那邊。”
校場通往那邊有一處小門,幾人沿着小門走了出去,出了門,宋靈真看着眼前錦逐鄉的背影,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錦逐鄉似乎是能看到正确的方向的。
那她剛才在做什麼,裝給他們看嗎?
對于這件事,宋靈真也沒有完全的把握,錦逐鄉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或者是不全知道?
但剛才那個憑空出現的盒子,在宋靈真看來确實是有些詭異,現在的錦逐鄉,還是之前的那個錦逐鄉嗎?對自己來說還是完全可信的嗎?
錦逐鄉并不在乎另外的幾人怎麼想她,畢竟她自己也可以走到最後。她觀察着腳下的路,發現這條路并沒有出現什麼異狀,看來自己的運氣還是可以的。
走在路上的時候,她看了一眼那棟城市中心的閣樓,懸浮在樓頂上的樓梯已經出現了七條,離天頂大約隻剩下了三條樓梯的距離。
隻希望那不是這個空間在她眼前耍的另一重戲法。
前面的建築比起身後的校場小了很多,是一處茶攤,這回是有幾條凳子了,但攤位裡面依舊是空空如也。
幾人也算被敲打出了些默契,進了茶攤便四散開來找書。牧洗塵進了攤位裡面,洪天德似乎又回到了那種迷迷糊糊的狀态,在幾張桌子中間看來看去,宋靈真見下面都有人了,幹脆越到了棚屋的頂上去看。
錦逐鄉自動選擇了人少的地方,繞着茶攤的外圍查看。她很快就繞到了棚屋的後面,看見了一個井口,難不成這裡還有水?
錦逐鄉好奇地去看,才發現這隻是個井口,離磚石不遠的井口内部,露出了黃土的地面。
書就在這個“井”裡。
高處的宋靈真一回身也看到了書,她知會了牧洗塵一聲:“師兄,書找到了,在屋後面的井裡。”
牧洗塵有些疑惑,井裡?難不成要他下去撈。等他走到那邊,看到井口裡的情形,一時有些失笑。
等他撿起書,才想起錦逐鄉正在一旁站着,臉上那難得的笑意滞了一下,便消失了。
牧洗塵翻開書,假裝剛才無事發生,錦逐鄉看着那碎片飛進他的身體,他仍是沒查覺。
或許這裡的碎片性質比較……溫和?錦逐鄉能感覺到大家變得越發煩躁了,但她将那暫時歸于時間流速的緣由。
這一處的詩文指向又變得明晰起來:“打馬歸故裡,茶酒伴鄉音,溫酒暖似家,井後粉杏開。”
“那就是那邊了?”宋靈真背對着攤位,看向了前方。
在這接近城池中心的地方,卻出現了幾間鄉野村舍,在那周圍,還有大片的空置耕地,或許那上面是應該種些什麼的,但這個空間并沒有将其顯現出來。
在耕地中間的小路旁,有三兩成群的枯樹,錦逐鄉能看出來,那就是詩裡的杏樹。
牧洗塵似乎是忘了之前自己對師妹的不滿,聽到便點了點頭:“也沒有别的選擇了,那些樹幹應該就是杏樹了,就往那邊去吧,我去叫洪師弟。”
他轉過身,宋靈真看向錦逐鄉,錦逐鄉對她輕輕點了點頭。
宋靈真剛松了一口氣,就聽見了牧洗塵的聲音:“師妹,你們看見洪師弟了嗎?”
“怎麼了?”她跑到茶攤前面,發現剛才在桌凳中間站着的洪師弟,此時竟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