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濑攥緊的拳頭在發抖，指甲已經陷入掌心，滲出絲絲血迹。“小赤司、小月見他…”黃濑的聲音有些發顫。

赤司沒有回答。他的目光死死鎖住被擡出場的身影，異色瞳劇烈收縮。

當醫護人員剪開染血的護膝時，他看見那道橫貫膝蓋的猙獰傷口正汩汩冒血，碎裂的護具碎片深深紮進皮肉。醫護人員當機立斷：“傷口需要立即縫合！必須馬上處理！”

“先等等。”月見裡擡手阻止了醫生們的動作，顫抖着抓過手機，染血的手指在屏幕上艱難地滑動。

發送鍵按下的瞬間，體育館内赤司的手機亮起。

當看到消息的瞬間，赤司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克制着慢慢坐回座位。

事發突然且月見裡傷勢嚴重，比賽緊急暫停，月見裡被醫護人員用擔架擡到了籃球場内的急救室，而誠凜衆人也因為暫停回到了休息室。

汗水順着臉頰滑落，體育館内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仿佛被一層無形的屏障隔絕在外。誠凜高校籃球隊的休息室内，空氣凝固得幾乎能用手抓住。比分牌上顯示着的比分，在衆人眼中卻如同無法逾越的高山。

“醫生對月見裡的檢查結果是什麼？”日向順平一拳砸在更衣櫃上，金屬櫃門發出沉悶的回響。作為隊長，他努力控制着聲音中的顫抖，但指節處泛白的皮膚暴露了他内心的焦灼。

相田麗子挂掉醫院那邊打來的電話，緊握着戰術闆，指關節同樣發白。“初步診斷是前十字韌帶損傷，恢複期不确定。”她深吸一口氣，“這場比賽...他可能回不來了。”

火神大我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狹小的休息室内投下一片陰影。“該死！如果不是那個混蛋故意——”

“火神君。”黑子哲也平靜的聲音打斷了火神即将爆發的怒吼，“裁判已經判了犯規。”

“但那改變不了月見裡受傷的事實！”火神一拳砸在牆上，震得牆上的戰術圖紙簌簌作響。他的眼中燃燒着憤怒的火焰，卻無處發洩。

整個休息室再次陷入沉默。火神頹廢的跌坐在角落，靠着牆，眉頭緊鎖，手指無意識地轉動着手腕上的護腕，遮掩着膝蓋上敷着的冰袋，眼神飄向窗外。

他的怒火不全是因為月見裡的受傷，而是為了攔截綠間的三分球，他好像...跳的太多了。

其他隊員或低頭盯着地闆，或機械地喝着運動飲料，沒有人說話。空氣中彌漫着挫敗感和無力感。

月見裡痛苦倒地的畫面在每個人腦海中揮之不去，而更令人憤怒的是，裁判隻給了秀德一個普通犯規。

“說不定在比賽的最後一刻會有隕石把賽場炸掉呢。”

所有人都愣住了，轉頭看向這個存在感薄弱的少年。即使在如此緊張的氛圍中，黑子依然保持着那副波瀾不驚的表情。

黑子面無表情地說完，然後認真地環視每個隊友。

一陣尴尬的沉默。

"這...這算什麼？"小金井慎二嘴角抽搐着問道。

“冷笑話。”黑子一本正經地回答，"根據我的研究，适當的幽默可以緩解緊張情緒，提高團隊凝聚力。在月見裡君無法上場的情況下，我們需要保持冷靜的頭腦。”

火神大我抽了抽嘴角：“月見裡現在在醫院，我們落後兩分，下半場沒有主力控衛，你的冷笑話好像作用不大。”他大步走向黑子，居高臨下地瞪着這個總是出其不意的隊友。

黑子仰頭與火神對視，天藍色的眼眸中沒有一絲退縮。“正因為情況嚴峻，我們才更需要冷靜，火神君。憤怒和沮喪隻會影響判斷力。”

“你——”

就在這時相田麗子的手機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月見裡，她立刻接通了，卻因為火神憤怒的聲音太大沒怎麼聽清對面傳來的聲音，“夠了！”相田麗子厲聲呵斥，在隊伍安靜後開啟免提，月見裡帶着笑意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聽起來你們精力還不錯啊～不過怎麼在吵架？是不是黑子又說了什麼不合時宜的冷笑話？”

——你猜的真準！誠凜衆人用沉默代表了默認。

“黑子的冷笑話隻是想幫你們活躍氣氛，”月見裡的聲音從一開始的輕松愉快轉為嚴肅：“而且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我們需要制定下半場的戰術。日向，你改打控衛；黑子，因為高尾的緣故，就委屈你暫時呆在場下了。火神，我需要你接管更多進攻。”

他的聲音在休息室内回蕩，但隊員們的眼神依然黯淡。月見裡的缺席如同抽走了誠凜的靈魂，讓每個人都感到無所适從，但是他的來電也給衆人打了一劑鎮靜劑。

“我不會缺席太久的，相信我。我現在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你們因為我而放棄比賽。我不會說，别管我，去赢下比賽。我會說，我相信你們會全力以赴，讓秀德知道，誠凜不是那麼容易擊敗的。”

休息室再次陷入沉默，但這次的氣氛有了微妙的變化，隊員們圍攏過來，眼中的鬥志重新燃起。黑子站在人群邊緣，看着隊友們重新振作的樣子，嘴角微微上揚。他的冷笑話或許沒能讓大家開懷大笑，但确實打破了那種令人窒息的絕望感。

黑子點點頭：“團隊合作比個人能力更重要，這是月見裡君經常說的話。”

哨聲從體育館傳來，預示着暫停時間結束，比賽即将開始。誠凜的隊員們互相擊掌，高喊着口号走出休息室。雖然前路艱難，但他們已經找回了戰鬥的勇氣。

走在最後的黑子哲也看了一眼空蕩蕩的走廊，輕聲說道：“月見裡君，我們會連你的份一起努力的。”然後小跑着跟上隊友們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