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2

“哦喲喂，好大的口氣诶~”

清冽中帶着幾分戲谑的聲線突然切入凝滞的空氣，随之而來的是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掌随意地搭在黃濑精心打理的金發上，甚至還惡劣地揉了揉，把發膠固定的發型揉得亂蓬蓬的。

“啧！幹什麼！誰允許你...”黃濑條件反射地拍開那隻手，猛地轉身時帶翻了座椅。但在看清來人的瞬間，他臉上愠怒的表情如同春雪消融，琥珀色的眼眸瞬間被點亮。

“——小月見！”

他的聲線陡然拔高了八度，整個人像被按下開關的霓虹燈般瞬間明亮起來。

方才劍拔弩張的氣氛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某種大型犬見到主人般的雀躍。

黃濑手忙腳亂地從鄰桌拖來椅子，甚至用袖口反複擦拭本就不存在的灰塵。

月見裡單手撐着金屬拐杖站在暖黃色燈光下的光影交界處，左膝纏着的繃帶格外醒目。他嘴角噙着标志性的慵懶笑容，右耳垂上的黑曜石耳夾随着偏頭的動作閃過暗芒。

“你回來啦！膝蓋的傷怎麼樣？比賽結束我想第一時間就想去找你的！”黃濑的聲音裡帶着真實的焦急，他小心翼翼地扶住月見裡的手肘，“可是聽說你被小赤司帶走了！”說着東張西望了到處看：“小赤司呢？小赤司沒來嗎！”

在幫助對方安全落座時，黃濑突然蹲下身環住月見裡的腰，把臉埋在他頸窩處誇張地假哭起來：“小月見嗚嗚嗚┭┮﹏┭┮你知道嗎你不在的時候...”他故意拖長尾音，擡眼瞪向對面兩人，“小火神和小綠間他們都欺負我！”

綠間的眼鏡片危險地反着光，手中的幸運物被捏得變形：“黃濑你！”向來冷靜的聲線罕見地出現波動，“胡、說、八、道！”

火神被嗆得滿臉通紅，剛塞進嘴的章魚燒差點噴出來。他捶着胸口拼命咽下食物：“咳...誰欺負你啊？！明明是你自己...”話未說完又被新一輪的咳嗽打斷。

黑子默不作聲地接過月見裡的拐杖，往内側挪動時衣袖帶起一陣淡淡的香草氣息。他調整座位的動作行雲流水，仿佛早就預見到要為黃濑騰出這個緊挨月見裡的位置。

月見裡低頭看着還賴在自己膝頭的黃濑，指尖輕輕捏住他柔軟的臉頰往兩邊扯。這個動作讓黃濑被迫嘟起嘴，像隻被捏住腮幫子的金毛犬。“行了，小戲精。”

他聲音裡帶着寵溺的笑意，目光掃過餐廳角落的陰影處，“阿赤已經回去了。他說...”月見裡模仿着赤司那種特有的、帶着古典韻律的語調：“我不太适應這種喧鬧的場合。”

他轉向誠凜衆人時，眼角的淚痣随着笑容微微上揚，做了個放輕松的手勢。“而且他今天已經透支了太多時間。”

說着月見裡拍拍黃濑的背，當他的手拍在黃濑背上時，力道掌握得恰到好處——既能讓大型犬乖乖坐回到位置上，又不會碰到他比賽時留下的淤青：“我才剛從醫院出來，”月見裡挑眉環視衆人：“就看到麗子給我發消息說你們在這搞什麼...死亡飯局？”

他故意把最後四個字咬得很重，手指在桌面上敲出規律的節奏。

這個習慣性動作讓黑子的瞳孔微微收縮——月見裡和赤司思考時的慣用姿勢太像了。

“結果一進門就感受到...”月見裡突然伸手，指尖在黃濑和綠間之間的空氣中劃過，“這麼濃的火藥味？”

黃濑和綠間對視一眼，默契的冷哼一聲扭過頭去。

“好啦，其實阿赤給你們帶了話。”話題驟轉，當月見裡說到"赤司帶話"時，他臉上的笑容絲毫未變，但其他人聽到此處時都能感受到整個餐桌的氣壓驟然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