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無法觀測的……你也差不多該告訴我了吧?”
“概念”的層面上,走在前方的白發女人回了下頭,她微微挑眉:“說什麼?”
“關于你的敵人們,”九尾眉宇間的憂慮已經被他很好的收拾起來,一臉仿佛瞧不出破綻的正色:“……還有混沌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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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蘭的皮膚極白。
哦,當然……畢竟她有種族優勢……但這裡要說的,并不單單隻是種族的問題。
畢竟浮世英壽也生的格外白皙,不誇張的說,從小就這樣。在班級放學的路上往隊伍裡随便一戰都會脫穎而出,白到發光。
但這是要放在一起對比才能看出來的——說實話,其實他早就發現了,尤其是此時此刻,他的手距離她的臉很近,可以清晰的察覺到……少女的臉頰,是帶着些瓷器質感的冷白色。
就好像洗白襯衫時,加入了一點點微量藍墨水般那種效果。
相比起來,他的手則更顯紅潤、是富有生命力的暖白色,手指尖和掌心都透出淡淡的粉紅。
但白蘭的膚色并不會讓她像久病之人那般顯得脆弱,畢竟這人強壯的能一拳敲穿建築物。而且她還那麼活潑,怎麼看都和病人扯不上半點關系。
而且,浮世英壽的心裡也早就明白了——他并不是為自己找借口開脫,但這的确是他在關于對方身體上所發生的異常狀況,察覺的有些遲的原因。
白蘭不會臉紅。
說得準确點,她甚至幾乎不會流汗、就沒有出現過任何——除了體溫之外,任何高燒病人會發生的症狀。
畢竟,臉頰會發紅是因為毛細血管擴張,使得血液的顔色從面部透出來……
……試問,要怎麼才能叫一個流淌着藍色血液的人做到這件事呢?
在察覺到幻覺掩飾的痕迹、在發現那些血色痕迹上有着貼圖似的違和感之後,所有的僞裝便一層層在他眼前褪去,他漸漸的看清了“真實”。
但浮世英壽并沒有就此發表些什麼意見。
不重要的,白蘭或許并非人類,這又有什麼好值得拿出來說的?她是不是純種人類很要緊嗎?一個從實驗室裡被制造出來的小孩子……這是她自己能決定的嗎?
而在看清真相之後,他也明白了更多的細節——
她那超乎尋常的身體素質,和與常人不同的一些生命體征表現,以及她那有種特殊質感、并且總是泛着冷意,讓人感覺她身邊似乎很寒冷的皮膚究竟是從何而來。
這一切都是因為藍色的血液,那即便看上去十分冷酷、美麗,卻是如同烈焰般沸騰灼燒的血液。
就像是此時此刻,已經蔓延至她左眼下方,仿佛是快要将這具身體撐開般的火焰狀紋路。
“……會不會很痛?”
黑發青年的聲音簡直是的輕到宛如一縷微風。
“?不會啊,還好吧,就是有點犯懶。”但在這麼安靜的地方,白蘭小姐還是一字不落的捕捉到了。
隻聽她随口道,“早習慣了,我小時候天天都這樣。”
小時候?1号的身影在英壽的眼前閃過——但這竟然是從小就熟悉的,天天都會發生的事情嗎?白蘭到底被做了什麼??
他知道對方是來自名為“光明教會”組織的實驗成果……知道她是人工生命體,可除此之外,她還經曆過更糟糕的對待不成……
“你搞錯了哦,這不是什麼實驗項目,而是我自己的力量随着時間在自然成長。”
白蘭小姐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考,就好像能猜到他在想什麼一樣——她即時的開口,把走歪的方向給拉回來:
“教會那些人最多就是在觀察記錄我能力的增長幅度而已,她們可沒法對我做什麼額外的事情。和堅持鍛煉身體差不多,這隻是一個變強的基礎過程。”
浮世英壽:“……”
咦,好微妙的形容啊。
他确實有點先入為主的,以為白蘭小時候可能受到某種實驗限制。畢竟他在回憶中所見的、1号那副狀态,也實在是令人忍不住深思其背後的原因。
可這麼聽白蘭一說,怎麼好像……就算是“1号”,在作為實驗體生活的那段時間裡,也依然沒有停止過霸淩呢?
咋就是一個天生的霸淩聖體啊!走到哪裡就欺負别人到哪裡是嗎?真不愧是白蘭,讓人很放心,感覺放出去無論跑到哪裡去都不用擔心她會吃虧,因為她是一點點都不會讓自己受委屈的。
但他很快又想起來,有關于就算是骸、也會遮掩有關于白蘭個人方面的情報的現象。
“……這是可以直接講的嗎?”
“沒關系,【混沌之海】對我來說是絕對安全的,在這裡可以說。”
【混沌之海】?
他意識到,白蘭話中所指的、這一個新鮮的專用名詞,就是此刻他們所處的神秘空間。
隻見白蘭一邊慢悠悠的撐着地坐起身來,像是将将睡醒、在軟墊上伸爪爪的小貓咪,“【混沌之海】即是水的宇宙本源,是一切物質上、神秘學上,概念上「海」的源頭。正所謂星海也是海嘛……”
“夢之海也是海……”
英壽在她話說到一半兒的時候,心裡就跟着一動:
“所以「夢之世界」,是【混沌之海】的一部分!”
「夢之海」,也可以說「夢之世界」,原本就是由無窮無盡的衆生的夢境泡泡組成。每一個單獨的夢境泡泡就像一滴水一樣,夢境的世界是神秘學意味上的“一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