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晞沿着長街行走,足尖踏春風,快樂得要起飛了。
靈脈中真氣更濃,紫府内真元增加,體積由櫻桃變成葡萄,進步點滴細小,但使他信心倍增。
屬實是,境界的小步,信心的大步。
修真界英才豪傑如雲,很多人兒時開竅入道,少年有所成,若叫這幫子學霸知道有人升築基就美得冒泡,準保樂開花。
但陶晞不在乎,他做優等生時不驕傲;做差生時也不内耗。
楓霧城昨夜法光沖天,腥風血雨,今個就恢複如初,煙火街巷人頭攢動,酒樓茶館外壁錦旗飛舞、彩綢招展,内裡賓客滿座,相互侃侃而談。
陶晞耳朵尖動了動,聽個大概。
各類人群談論的焦點都是自己。
這座天地浩蕩蓬勃,每年都有新星冒頭,冉冉升起懸高天。
人們不敢妄議大人物,就更愛讨論新生力量。
聖府開學前半年,就有許多修士和宗門開盤押注。
楓霧城内更是全民參與,去各大盤口押寶,不做莊家,全是賭徒,隻等今朝定輸赢。
有些急不可耐大半夜不睡覺,相約結伴跑到各大熱門選手賽區蹲點,每每看見自己買的股上升,就歡天喜地,下降了便哭天喊地。
不過就算再開心傷心,大家清楚榜首必出自世家大宗,把大頭押給心儀選手,剩餘閑錢分别押給其餘熱門種子選手。
總歸不會輸得太慘。
夜深月色濃,蟬鳴漸歇,古鐘刹時驚鳴,天空飄來六個字:陶晞,排名榜首。
陶什麼?
什麼晞?
賭徒們眼珠瞪圓,連連驚歎,認為該結果不僅是爆冷,而是爆冰。
光幕隻有名姓,無其他詳細信息,于是,整個上午人們見面不是問候‘您吃了嗎?’,而是問‘陶晞是誰?’。
‘父母是誰?’‘師從何門?’‘可曾婚配?’。
天邊鳥雀成群叽喳,也抵不過街邊人們聲音嘈雜。
陶晞本要直接回渡口,突然想起什麼又折返回來。
他走進街角的靈糧鋪,撩開門口紗綢珠簾,開口就要胭香靈米。
此米是高階靈食,價格較高,通常被富貴人家拿來飼喂靈寵。
老闆問他養什麼,金絲雀還是朱擐,屬何種品階;陶晞搖頭,說自己養雞,啾啾叫的凡俗小雞。
此話一出,陶晞收到對方看腦殘的眼神,他打開乾坤袋,亮出片銀葉子。
v你五十,看看實力。
生意人變臉甚快,當即眉開眼笑,開倉裝米。
等候間陶晞百無聊賴,坐在門口扒拉手指頭玩,數自己有幾個簸箕、幾個鬥。
天真爛漫模樣被老闆盡收眼底,他摸摸兩撇小胡子,想着狠宰小肥羊幾筆。
他正思索間,有個中年男人進門熟稔地落座,此人滿面油光,大腹便便,開口就噴髒話:“狗日的,陶晞是哪來的小畜生!擋老子财路。”
糧鋪老闆聞言,也氣得跳腳:
“夏姑娘的紅纓槍使得出神入化,虎虎生威;季公子玉樹臨風,腰間折扇變化多端,龍少爺射術驚人,箭無虛發,個個都是少年英傑,聖府什麼破賽制,竟叫一個無名小卒得了頭名!”
“樹郎老兄,這把我賠掉了酒樓兩年收成,真是倒黴至極。”
“龐柱老弟,别提了,我差點賠掉我們黃家的傳家寶。”
從兩人對話中,陶晞得知:黃樹郎開稻谷鋪子,龐柱開酒樓,兩人是多年老友,且都是大賭狗,因為自己奪冠的緣故,賠了個底掉。
人在憤慨時需要發洩口。
陶晞就是現成的靶子,兩人你一眼我一句罵起陶晞起來,說他不配,說他走大運,說他使心機耍手段。
陶晞安靜地待在門口,眉眼低垂,沒有多大反應,卻在黃樹郎罵他全家雜種時站起身。
他來到黃樹郎身後,幽幽道:“我的米可有裝好?”
黃樹郎光顧着罵人,想起來小肥羊還沒宰,連忙堆笑道:“客官,小人倉庫稻谷品類齊全,口感馥郁,營養豐盛,勞您觀賞觀賞,給愛雞挑選些回去。”
龐柱聽後,眼珠轉起來,瞧陶晞氣質出挑,穿描金軟綢、系流蘇玉帶,又愛姬愛妾的,想來是富貴小少爺逛街,出門給小情人買東西。
啧啧啧。
肥羊擺在眼前,不宰白不宰。
龐柱哈巴狗似的:“公子,小的酒樓就在對面,内有多種特色糕點甜露,也可打包些回府享用。”
陶晞點頭:“行,你們帶我挨個瞧瞧。”
于是,龐、黃樂颠颠領着人開逛。
果不其然,米鋪酒樓确實都不錯,稻谷燦黃顆粒飽滿,酒水甘醇點心甜糯,陶晞滿意得很。
龐柱笑道:“公子可有想買的,我這就叫小厮打包。”
黃樹郎直接拿出幾個大麻袋,等着小肥羊吩咐。
陶晞眨眨眼:“我都要。”
發了,發了,發了。
龐黃兩老闆欣喜若狂。
“不僅如此。”陶晞道:“連店也要。”
黃樹郎道:“公子這是何意?”
陶晞:“把米鋪和酒樓給我。”
龐柱皺眉:“公子能出多少錢兌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