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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乖,真會順我心意。
龍修墨看着陶晞,笑得滿面春風。
引得台下幾位少女擰着帕子,偷偷羨慕。
他是遂了心願,其餘人卻義憤填膺起來:
“天,我沒聽錯吧,這小子想畫引煞符?”
陶晞道:“沒錯。”
“你憑什麼畫這個啊!”
陶晞道:“憑我想畫。”
“倘若畫不出來,豈不是耽誤莫公子成績!”
陶晞道:“畫得成。”
“就算畫得出來,也是廢符一張,引不出半絲煞氣。”
陶晞道:“廢不符,你才廢。”
“誰願意看你在這裡浪費大家時間啊。”
陶晞道:“你們剛才也浪費我的時間了。”
“哼,牙尖齒利,恐怕隻有打嘴仗的本事。”
陶晞道:“還有打你臉的本事。”
“符室有秤沒?不量量自己有幾斤幾兩的骨頭?”
陶晞道:“符室有尿沒,照照你比城牆還厚的臉皮。”
“死東西,逮誰咬誰....跟條瘋狗似的”
陶晞:道“那你們是豬,蠢豬,笨豬。”
古有大能舌戰群儒,今有小孩對罵同窗。
在内容上,兩者天差地别,前者辯論的是‘星體運轉規則’、‘人文道法術數’、‘門派體系更疊’,後者争論‘誰是廢物誰是狗’‘誰是傻瓜誰是豬’。
在氣勢上,兩者倒是旗鼓相當,陶晞如同上古大能般淡然,縱然1打38,也氣定神閑,穩操勝券。
“夫子,李夫子!”這些學子氣急敗壞,說不過就告老師:“您快管管陶晞吧,他嘴巴好壞!要欺負死我們了。”
夫子俗家姓李,單字為文,除卻傳授符道,也在藏書閣任修撰。
回想起前幾日上值時,明禮院罕見傳訊至書閣,叫他為陶晞整理近期符篆課重點摘要。
李文不認得陶晞,隻知曉這孩子倒黴,在碧晴湖浮橋被冥河水魔抓走,如今生死未蔔,怕是兇多吉少。
現在遣人為他整理落下的課程重點,是不是意味着這孩子要回來了?
低階小修被大魔囚禁多日,仍能全須全尾地歸來,倒算福大命大。
李文捏着眉心,不由自主地深想:
自打人失蹤,從未見過聖府派兵遣将地出動精衛。
這孩子是被聖府救回來的嗎?還是自己回來的?
他甫一回來,就有種種消息傳來,個個皆是大事:臨棠鎮冤魂、明宣的陰謀、水虹澤董家倒台、清虛大供奉羽化、、、太和古劍不知所蹤。
同僚董恒通突發惡疾、跌境發瘋;與他相交匪淺的董恒順也閉門不出。
這些事情跟陶晞是否有關聯?陶晞究竟是什麼身份?有什麼背景?
李文向來熱衷鑽研符道,同時也喜愛一門心思撲在學業上的小孩,對背景複雜卻沒能力的後輩提不起好感。
擱在從前有學子因故落課,他總會關照兩句,今日并未理睬陶晞。
在其餘學子聚衆嘲諷他時,也有意無意忽視。
想不到,這孩子看着柔弱,實則銳氣十足,有仇當場報,半點委屈也不受。
兩方争吵進入白熱化,除卻陶晞悠哉悠哉,其餘人的臉都脹成豬肝。
“夠了!”
夫子咳咳兩聲,提醒道:“抓緊做正事。”
“嗯!”
陶晞乖順地應聲,跳到講台前面,抄起毛筆小心翼翼蘸朱砂,跟方才抱臂吵架的‘刺頭’兩模兩樣。
龍修墨也跨步上台,拱手抱拳:“諸位,莫要再争吵了。我們從五洲四海而來,曆經千辛萬苦相聚在聖府,俗話說相逢即是緣分,今朝是同窗、明日有可能是同僚,咱們各方都退一步,暫熄怒火,還夫子一個清淨,改日莫某請大家吃飯。”
陶晞快要翻白眼:垃圾,架都吵完了你過來當和事老,剛才躲到人群後面裝啞巴算什麼?表演‘活人微死’嗎?
龍修墨誠懇請求道:“小陶道友年紀尚輕,心性純直質樸,剛才在言語上對諸位多有得罪,煩請各位看在修龍的份上,莫要見怪。”
?
這貨叽裡咕噜說的是人話嗎?
陶晞震驚:“我請問呢,你在說什麼啊?”
龍修墨側頭,貼近陶晞,小聲道:“小陶,為你解圍實屬小事,不必挂齒,更無需感謝我。以後有人欺負你,也可以找我。”
陶晞:???
台下幾個少男少女嫉妒得紅眼:
“啊啊啊啊啊啊,我瘋啦,莫公子剛剛靠他好近。”
“氣死我了,好氣好氣好氣。”
“湊他耳邊到底說了什麼啊?”
陶晞摸摸耳朵,氣得想錘人。
天地廣闊,蘊養生靈萬萬個,難免生出奇葩來,他們的邏輯、思維、價值觀與大衆不同,明明長着人類模樣,卻有着壞得冒泡的心眼,厚得可以做城牆的臉皮。
龍修墨就是典型代表。
诶,沒辦法,想要對付這類人,隻能拿出更壞的心眼,更厚的臉皮。
陶晞陡然指向那堆嫉妒他的人,揚聲道:“龍修墨剛才說,你們這群笨蛋蠢豬二百五沒我半點好看,各個都是醜八怪,下次你們如果再惹我,他就扭斷你們脖子,踢爆你們腦袋。”
此言一出,堂下如同炮仗般炸開:“陶晞,你含血噴人!莫公子才不會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