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路苗琢磨半晌,靈機一動:“若繼續把故事安在楚大佬身上呢?”
聖府長老近在眼前,若被發現,将我開除就完蛋了;凜都山高水長,遠在天邊,等《霸,七,冷,愛》傳過去,楚大佬說不定都成孩子爹了,不見得會在乎。
季桓愕然:“好家夥,光逮一隻羊薅羊毛啊?”
路苗摸摸下巴,開始反省:“也對,楚大佬羊毛雖多,但也禁不住千百個話本先生,說書先生都來薅,說不定哪天被揪秃了,氣得拔劍挨個清算。”
陶晞肩頭,小雞稍稍動了動爪,繼續閉眼養神。
“說的是薅羊毛,不是薅雞毛,你怕什麼?”
陶晞親昵地戳戳雞頭。
季桓促狹笑道:“大抵是怕冷,你雞看起來腎虛,待會買點枸杞補補。”
陶晞斜眼:“小雞一蹦三尺三,才不虛。”
打狗須要看主人,罵雞也得看。
陶晞水紅唇瓣張開,将禍水東引:“路苗,别燈下黑,咱眼前就有個大明星可以薅。”
“昂?”
路苗巡梭一圈,目光落在季桓臉上,猛地拍大腿:“對哦,季大明星,我可以寫你诶!你很紅,你的同人話本一直都是大燙門!”
“确實燙。”
陳思源摸摸頭,也道:“我們小南村都有關于你的連環畫。”
“有次我和奶奶去集市賣鴨蛋,在攤子上看到有本《梅花公子月夜激戰七散修》的書,以為是龍吟虎嘯,龍争虎鬥,結果..........”
陳思源麥色面頰稍紅:“打開後發現是别的.......”
湯泉薄煙袅袅,紅绫軟帳飄拂,衣衫散亂滿地,好些人,肢體交纏,皮肉濕紅。
陳思源嗫嚅着,不說了。
(說得出來,也寫不出來。)
路苗眼前一亮又一亮,茅塞頓開:“我從前太過呆闆,竟然拘泥于人數,愛情話本不一定隻要兩個主角嘛,三,四,五,甚至六七八,都可以!”
季桓眼前一黑又一黑,氣得扶額:“真想給你們打包賣掉。”
黃昏霞雲絢爛,幾人插科打诨,你追我趕,踩着橙燦燦的霞光,呼啦擠進人群,與大城的煙火氣奇妙相融。
他們玩着鬧着,殊不知已被兩雙惡毒的眼睛盯上。
楓霧城中心,明珠樓頂,趙錢手握望遠鏡,死死追随陶晞身影。
好半晌,回頭對鄭仁道:“你那邊安排得如何?”
鄭仁端着茶盞,呷下一口玉春龍井:“昨晚人已經被帶來了,現在被關在樓下。”
“未耗吹灰之力。”
他翹起二郎腿,得意道:“區區鄉野老妪,粗鄙愚鈍,沒見過半點世面,三言兩語,就被騙得團團轉。”
趙錢發出奸笑:“哈哈哈哈哈,鄉下老婆娘,就是又笨又傻。”
兩人被陶晞害慘,自己被仙吟尊者抽得皮開肉綻,家族也失去龍氏庇護,從前背靠陽山,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如今沒了巨擘依傍,做起事來寸步難行。
他們先前憑借着龍懷宣,在家中頗有威望,是長輩們的香饽饽,近日則被斥責地狗血淋頭,接二連三的家書傳來,催促他們立刻哄好龍公子。
所以,哪怕違背學府律令,哪怕被除名驅逐,他們也必須搞掉陶晞那波人。
打蛇拿七寸,人最大的軟肋是血親和愛侶,陶晞小畜生既沒爹媽,又沒情人,光杆一個;路苗雙親乃武修高手,狂濤掌可劈碎小山,他們哪裡敢動;玉鳴山莊勢力龐雜,擁兵自固,根本惹不起。
隻有陳思源。
隻剩陳思源。
他來自村野,毫無靠山背景,和個老婆子相依為命,抓住那老東西,就是抓住了陳思源的命脈。
待将人引來,布下天羅地網,将幾人抓捕,廢掉修為,砸斷手腳,再把人扔到龍少面前邀功,必定重新獲寵。
趙錢捏着望遠鏡,面目猙獰:“在聖府不好動手,本以為要用計謀把他們弄出來,沒想到四個畜生竟主動出來,真是天助我也,得來全不費工夫。”
鄭仁自信道:“此地已被封鎖氣機,隻等天黑,就将他們引入明月樓内,我摔杯為号,屆時生殺大陣啟動,無數鋒銳靈息纏絞,連隻蒼蠅也得被剝層皮下來。”
兩人對視,歡快碰杯,笑得眼睛眯成縫,仿佛已經看見陶晞等人被折磨得滿身血水,骨肉碎裂的場景。
*~*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隆重歡迎陶東家莅臨檢查!”
五谷糧鋪門口,面對陶晞等人,夥計們排成兩列,手舉條幅,興奮高呼。
條幅寫得很是講究:
——堅守初心,不辱使命。
——風雨兼程,共鑄輝煌。
——财源通四海,客路達萬裡。
——生意如春風,四面八方來。
大門立着兩個‘吉祥物’。
左邊的尖嘴細腮,瘦肌麻杆;右邊的腦門锃亮,矮短粗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