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準備進來讨摸的腳頓住,然後撒開腳丫子狂奔。
完蛋啦,大主人也瘋啦。
秦物華重新思考完新的教育方式,拍拍手掌去打算廚房做個夜宵小點心吃。
不知道白姨那邊怎麼樣了。
白景春好得不得了,除了眼前一直亂晃的瘋狗之外。
“礙眼的東西,滾出去。”
沈白浪身體一僵,裝作沒聽見,“我來幫你洗腳吧,景春。”
難怪,這些年的年紀都長到臉皮上去了,從前怎麼沒見沈白浪臉皮這麼厚,趕也趕不走,白景春重複道:“滾出去。”
“好,我走就是了。”沈白浪不敢惹怒白景春,他現在身份地位不比從前,連年紀都沒了資本。
“你有什麼事就叫我,隻要你不離開我,什麼都好說。”
“滾。”白景春面無表情吐出一個字。
沈白浪為她準備的被褥柔軟,白景春沒心思睡了,因為暗衛替她把沒批完的文書拿來了。
白景春:“拿回去。”這都不肯放過我。
暗衛道:“陛下特意下令,無論白大人身在何方,文書都會緊随其上,永不分離。”
這不就是把她當全年無休的老黃牛使嗎!白景春翻身下床,冷笑一聲,“拿過來。”
“是。”
“你,不許走,給我磨墨。”她不睡,誰也别想睡。
“……是。”
白景春房内發生的事,秦物華自然一無所知,她正給姜削皮。
姜削皮之後磨成姜末,用紗布包着擠出姜汁,倒在三個小碗中。
姜撞奶很簡單,深夜做起來在合适不過。
秦物華哼着小曲攪動鍋中的牛奶,下了黃糖進去等着融化。
牛奶是打算明天上午蒸牛奶饅頭用的,不過晚上來碗姜撞奶也很滿足了。
牛奶中鼓起小泡之後,距離碗一段距離的高度倒下去,沖開姜汁,靜置一刻鐘,牛奶凝固就好了。
秦物華把其中兩碗放到托盤中,給書房裡寫檢讨書的兩個小孩送過去。
書房裡燈火通明,這個時間點是很難得的事,她沒有急着推門進去,而是側耳聽房内的動靜。
“流姐流姐,‘悔’怎麼寫啊?”
“來了來了,你看我寫過的這個。”
“謝謝流姐。”
秦物華滿意颔首,看來還是很和睦的嗎。
“流姐流姐,‘錯’怎麼寫啊?”
“這麼寫。”
“謝謝流姐。”
但很快,情況就漸漸不對了,因為小天問的字越來越多,接連問了十幾個字,連起來剛好就是一整句話呢。
“流姐流姐。”
“姐,天姐,我叫你姐,你是真的一個字都不會寫啊。”秦東流崩潰撓頭,撂下手裡的毛筆。
小天嘿嘿一笑,毫不猶豫地回答:“是啊,不會寫。”
秦物華:“……”
秦東流:“……”
秦物華推開門,“歇會兒吧,做了姜撞奶,吃完再寫。”
“來了來了。”
小天迫不及待蹦下椅子,“想吃。”
等兩個人吃完之後,秦物華收拾好碗和勺子,又一遍問道:“知道自己錯哪沒?”
秦東流早有預料,推出小天,“你先說。”
小天對對手指,“不應該玩火,很危險,受傷了。”
秦東流接着道:“我們不應該不顧危險在房間裡玩火,還因此受傷了。”
秦物華滿意了,“對了,我可以接受你們熬夜玩,偶爾。”
之所以說得是偶爾,因為她看見了小天一瞬間就擡起的頭。
“但是,不可以傷到自己,我會很難過的,知不知道?”
“知道了。”
“知道了。”
秦物華拍拍兩個小孩的腦袋,“剛才語氣重了,還打了你們兩個,對不起,現在還疼吧?”
秦東流敏感察覺到秦物華軟下來的态度,撲上去像從前一樣摟着秦物華的腰撒嬌,“還疼。”
小天也撲上來有樣學樣,“嗚嗚嗚疼。”
“好了好了。”秦物華回抱了兩個小孩,惡魔低語,“但是思過書要繼續寫哦。”
“小天不會寫字也沒關系。”
小天眼睛亮晶晶擡頭,以為逃過一劫。
秦東流心中冷笑,笑小天太天真。
“流姐兒會教你的,記住,五百字,一個字都不能差。”
之所以沒有提醒秦東流,是因為她從小到大已經寫過幾百封思過書,都被整齊羅列在箱子裡,該寫什麼不該寫什麼門清。
“流姐兒,你會的,對吧。”
秦東流勇于反抗,點頭應下,“我一定會的。”
秦家的書房,又亮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