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不住,非我本願,欺負姑娘。”甲一耳廓通紅,一臉抱歉,兩隻手捂了上邊也不是,捂了中間也不行。
白景春坐上剛才摸過的腰腹,高傲擡起頭道:“來不來,不來我出去找人去!”
她動作幹脆利落,下地直往外走,還差一步就可以推開門,然後被一雙手臂撈回去摟住,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
“别找别人。”
白景春眼睛一亮,以為又能嘗到公狗腰的好滋味,推門的手轉回來就要解自己的腰帶。
“來啊。”
對上甲一抱歉的眼睛,啪嗒就暈了過去。
甲一穿好被白景春丢在地上的衣服,搓了搓通紅的耳垂,低頭看着床上的姑娘,替她蓋上被子,被子從頭蓋到腳,确定一絲風都透不進來才轉而到桌邊坐下,一動不動看着白景春,又恢複了從前的冷峻。
在書房的秦物華疑惑,“白姨什麼時候來找我?不是說一會兒就來嗎?”
雞毛撣子重出江湖,秦物華拿在手裡揮了兩下,适應節奏後先拿起秦東流寫的思過書。
不愧是老手秦東流,從上到下一氣呵成,流暢中飽含歉意和悔過,情感真摯,語句流暢,挑不出什麼過錯。
秦物華滿意點頭,“流姐兒寫的不錯,去看書吧。”
秦東流沒有先行離去,而是站到一邊看秦物華檢查小天的悔過書,嘴角奇異的歪向一邊。
秦物華掃視一眼站得筆直的小天,想着小孩是第一回寫,難免有寫的不到位的地方,輕輕放過就是。
小天緊張地扣手,等待着判決。
“悔過書。
子子,我錯了。”
秦物華心道:姊字難寫,錯了也正常。
“我不可以完火,要主義安全,包戶自己。”
好家夥,秦物華直呼好家夥,區區一句話,竟然包含整整五個錯别字,占整個句子的三分之一!
“六姐說,悔過書要寫對不齊的火,我不可以在貝子裡和六姐看花本子,頭頭的,凹夜。”
“我錯了,對不齊。”
“我向子子對不齊,向六姐對不齊,向貝子對不齊,向小天對不齊,對不齊阿對不齊。”
剩下的就是通篇‘對不齊’。
叫它流水賬都是冤枉了這篇‘情感真摯’的對不齊書。
因為秦物華是低聲念出來的,秦東流開始還笑得掩飾,後來幹脆嘎嘎直笑,大腿拍得通紅,眼淚都笑出來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哪裡飛出來幾隻大鴨子。
與之相反的,是小天的頭越來越低,幾乎要在地上挖個窟窿鑽進去。
秦物華臉色鐵青,大力拿起放在一邊的雞毛撣子,“小天!”
“在,在在在。”
“你是在糊弄我嗎?”
小天委屈巴巴道:“我不會寫字,流姐看話本子睡着了。”
好一招禍水東引。
秦東流像是屁股底下着火了一樣騰的一下站起來,“太晚了,我寫完就睡了,我還教了她好多字呢,真的,不信你問她。”
“流姐特别厲害,教我寫字。”小天點頭。
秦物華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下一瞬就要化身噴火的老虎,“教你寫字,教成這副模樣?她怎麼教的你?”
“我不會寫的字就問流姐,流姐就給我在話本子上指出來,然我照着寫。”
“哦,是嗎,這麼教你啊。”
秦物華決定放棄追問,怕自己再問下去就會原地升天,将手中的悔過書折起來,笑眯眯道:“我呢,不打你們了,畢竟也不算什麼大錯。”
“但是呢,”
“小天,不識字可不成,以後每天起來讀書,寫至少兩篇大字,在流姐待在家的最後三天一定會好、好、教、你的,對不對,流姐兒?”
秦東流打了個哆嗦,不敢不應,“一定一定。”
小天補刀道:“流姐,那咱們明天不去找山上捉兔子玩了嗎?”
“我的老天奶,你可别說了,再說咱倆還有命活?”
秦物華收起悔過書,裝作沒聽見,“對了,今天開始寫大字。”
“寫不完不準出去玩。”
“好嘞好嘞。”
秦物華關上門,忍耐了一會兒,覺得無法忍耐了,找了間特意準備的雜物間,裡面具是裝滿了沙土的布包,立在一個個樁子上,身高正好匹配秦物華的身高,她一擡手就可以揮拳裝上布包。
雞毛撣子忘了放下,秦物華輕輕把它放在地上,仔細地折起袖子,疊到胳膊肘上方,動了兩下确定不會随意散掉。
重拳出擊,裝了幾十斤沙土的布包沉重地倒在地上,秦物華挨個揍過去,隻聽見連續的‘撲通’聲,十幾個布包均歪倒在地上。
暴力發洩完神清氣爽,秦物華抹了把額上不存在的汗,心裡的怒火揮之而去。
小天哆嗦着身子寫下大字。
姊姊的力氣好大。
秦東流湊過來問:“咦,你怎麼寫這幾個字?不是應該寫‘天地玄黃’嗎?不過阿姊的力氣的确很大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