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館長看了一會兒，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說道：“這好像不是生态箱啊？”

白小暖點了點頭：“是，這張藍圖應該是屬于大型觀景箱，隻有很簡單的生态結構，沒有設計生态鍊。”

劉館長皺了皺眉頭，說道：“為什麼不設計成生态箱呢？”

白小暖說道：“我是這麼想的，大家來圖書館的目的一般是很明确的，無非就是看書休息，查詢資料，或者消磨時間……綠化起的是一個氛圍襯托的作用，所以美觀和舒适是比較重要的。複雜的生态系統難免會包含一些并不美觀的生物形态……我覺得不大有必要。比如說這個藍圖裡我使用的伴生昆蟲都是鳳尾蝶系的長命品種，如果要升級生态系統，我可能就要往裡放雙頭蜘蛛……我猜來看書的人可能不會很想看到這類的生物。”

劉館長知道雙頭蜘蛛長什麼樣——雙頭蜘蛛不是說它有兩個頭，而是說它腹部的條紋有點像臉，所以乍然看見就很像是有兩個頭。

……簡單來說，是一種讓人看見了很容易掉精神值的蛛類。

但它是生态箱系統裡很常見的一種控制蝶類種群數目的蟲類，雖然說不是唯一一種，但是其它同類作用的蟲類也并不見得不傷眼。

劉館長頓時被說服。

白小暖跟他讨論複雜的設計理論，他可能還不會被輕易說服。但她說了個這麼接地氣的理由，劉館長反而自然而然地接受了。

不過人家花這麼多錢，對于綠化箱肯定也是有很多要求的。白小暖的設計固然稍有驚豔他，但劉館長總覺得還能夠做到更好。

幸好他心裡很有數，沒有提出什麼很不靠譜的要求——主要也是目前白鹭星真的缺星械師，所以在供需關系逆轉之後，甲乙的态度也有所變化。

白小暖并不據證自傲，很認真地聽取了劉館長的意見——她甚至表示已經做好的藍圖設計隻是一種參考，如果劉館長不喜歡的話，她可以根據對方的要求另做設計。

但是劉館長懷疑白小暖在考驗自己，她肯定是知道自己拿出來的設計有多漂亮，在說客氣話呢。劉館長倒是想看看她對于城市其它部分的設計……但白小暖聽到他的這個要求，卻是笑着搖了搖頭，表示其它設計不見得适合圖書館，而且萬一之後确實争取到了相關的項目，提前洩露對項目方不好，也許到時候設計圖就不能用了……劉館長隻好放棄。

他倒是不讨厭白小暖的這種野心和原則性，不過也沒死了想和其它部門暗中較勁兒的心。平心而論，劉館長還是非常喜歡白小暖的這款設計的，比初級學院的那套生态箱還要驚豔，而且一定要說的話，學院的那套設計成本低廉，但是卻比圖書館的這一套更适合學院，因為整個生态系統都充滿了對于文化和知識的擴展。而圖書館這套看上去沒什麼隐喻，卻幾乎把美觀和舒适提升到了極點。

不過甲方是這樣的，就算是非常滿意，還是難免想多改一版，所以劉館長想了想，還是開始跟白小暖提出了要求。

“花是不是多了點？我是說，其實豐收的意象也是非常賞心悅目的。”

白小暖便回答道：“關于選用的藤蔓植物，我這裡選用的模型是混合水果藤，實際投放的時候可以根據具體的需求選用合适的水果藤蔓進行嫁接和搭配……這也是不能使用高生态藍圖的主要原因——隻有自動化照料才能拼接盡可能多種類的果藤，如果要制造成生态箱，果藤的種類越多，就越難找到能夠适配所有品種的生态藍圖。”

劉館長聽了，稍微一思考，問道：“也就是說這個設計包含了很多種類的水果？具體可以有多少種？”

白小暖說道：“目前首都星規模最大的混合水果藤蔓，最多組合出來的種類能達到108種。但是按照圖書館的規模，我覺得72種差不多算是合适的數字——每層室内三種，室外六種。”

劉館長訝異：“還能種室内？”

然後他想起來：“這藍圖裡面好像沒有室内綠化的相關設計？”

白小暖點頭：“這是我想跟館長商量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