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知雅的目光再次投向了白小暖。
但這一次她并不是在向白小暖求助,而是在征求白小暖的許可。
她的眼睛在說,她想要打。
白小暖歎息一聲,揮手讓她上去,自己又從演武台上跳了下去。
她回到雲朝露身邊,然後兩人都開始目不轉睛地盯着台上的情況。雖然接待人說徐飛霆會留手,但畢竟等級差太多,白小暖和雲朝露都要防着徐飛霆打上火來動真格的。
徐飛霆說打指導戰,還就真的跟雲知雅打了足足十七場的指導戰。
但他的指導戰,卻不是雲知雅這麼容易學透的。
徐飛霆每一場指導戰幾乎都使用的不同的招式,甚至不同的打法,雲知雅隻有短暫的适應時間,等到下一場,往往又要應對新的套路。
也許前一場,他是使用腿法來形成速度和距離優勢,但下一場,他就像是快把腿釘在了地上,全程隻小範圍小幅度的碎步式挪動,利用幅度稍微大一些但其實範圍也不大的上身晃動來躲避雲知雅的攻擊。
但他确實是給雲知雅打的指導戰,因為每一場他都把時間延長到了五分鐘以上,哪怕随時可以把雲知雅打倒在地,他卻并不輕易出手,而隻是被動應對雲知雅的攻擊。
這一場指導戰打下來,雲知雅确實能學到很多東西,但遠不足以她學透徐飛霆一場打法的精妙之處。然而不等她深入嘗試,對方下一場就又換了新的打法。
這就讓雲知雅感到十分不得勁兒,有種隔靴搔癢的難受情緒。
倒是白小暖逐漸意識到了他在幹什麼。
他在炫技。
他在一一向雲知雅展示在松鶴院能學到的東西,卻又一樣都不讓她有機會學全了。這樣隻要雲知雅一直輸給他,越輸就會越想學,越學不到心頭的瘾就越大。
……要阻止嗎?
不,其實雲知雅真的要想在松鶴院學幾年也不是壞事。雖然農場離了她日常運輸會有一些麻煩,但是她總不能一輩子幹運輸的活。而且運輸可以委托物流局,隻要花點錢就夠了,但是要勸學雲知雅拿真是事倍功半。
如果她是真心不想幹這一行,那麼這點誘惑也算是磨煉她的心性,讓她可以看清自己真正想幹什麼。
白小暖略一遲疑,便沒有阻止徐飛霆接下來的陽謀。
到第十七場結束的時候,雲知雅的動作已經明顯變得遲緩了許多,即使徐飛霆刻意放慢動作配合她,也已經很難讓雙方的對招正常銜接。
不同于先前的比賽,雙方至少是勢均力敵,甚至許多時候還是雲知雅占據優勢,加上對手時不時的更換,雲知雅在間隙總能獲得多多少少的休息時間,與徐飛霆的這一場,雙方實力相差太多,加上雲知雅本人的倔強,他們幾乎是打完一場就立刻開始下一場。
就算徐飛霆刻意留手,從頭到尾都不曾傷到過雲知雅,但是也扛不住雲知雅自己主動過多消耗體力。
但是即使如此,雲知雅喘着氣站起來的時候,還是喊了一句:“繼續。”
徐飛霆說道:“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雲知雅說道:“不用。”
徐飛霆說道:“你快練了一下午了。就算你要繼續,也已經跟不上我的速度了。”
雲知雅愣了一下,猛然驚醒,問道:“幾點了?”
有人報了時間,已經是朱雀時間下午四點了。
雲知雅問白小暖:“我用了幾個小時的陪練?”
白小暖回答道:“快三個小時了。”
雲知雅皺眉:“那不就是三百信用點了?”她頓時神情懊惱。
徐飛霆說道:“可以給你免單——”
白小暖卻直接說道:“已經繳過了。”
徐飛霆皺了皺眉,望向白小暖,說道:“我退給你吧。”
結果白小暖卻微微笑說道:“不用。”
雲知雅說道:“不練了。”想了想,看了一眼白小暖,意識到了什麼,轉頭對徐飛霆鞠了一躬,說道,“多謝您今天的陪練。”